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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二十五塊。&rdo;

&ldo;我花二十五塊買它幹什麼?再賣給別人?含金量大概能值十五塊。好吧，就給你十五塊吧。&rdo;

&ldo;你的保險柜可靠嗎?&rdo;

&ldo;先生，干我們這行的，保險柜用的都是最牢固的。不用擔心。十五塊，說定了?&rdo;

&ldo;給我開票吧。&rdo;

他用一支鋼筆加上唾沫把當票寫好。我告訴他的是我的真實姓名和住址：好萊塢，北布瑞斯托爾路1624號，布瑞斯托爾公寓。

&ldo;你住在那麼遠的地方，跑到這兒來就為拿這十五塊錢。&rdo;猶太人替我發愁地說，他撕下給我的一半當票，把錢數給我。

我走到拐角一家雜貨店，買了一個信封。我跟店裡的人借了支筆，寫好地址，把這張當票寄回到我住的地方。

我覺得餓了，肚子好像已經空了。我到葡萄樹餐館吃了點兒東西，之後又開車到城裡去。風仍然沒有停，空氣比剛才更乾燥了。方向盤在我的雙手下面好像進去了沙子。我的鼻孔也皺巴巴的幹得要命。

高層建築的窗戶這裡那裡已經亮起了燈光。第九街和希爾路拐角那家鍍鉻窗框、綠色門面的大服裝店一片燈火輝煌。貝爾芳特大樓也有幾處窗戶亮起來，但更多窗戶仍然沒有開燈。開電梯的老頭兒仍然坐在他的摺疊凳上，兩眼茫然盯視著半空。我問他：&ldo;你大概不知道我在哪兒找得到這幢樓房的管理人吧?&rdo;

他慢慢轉過頭，從我肩膀上面向後望過去：&ldo;我聽說他們在紐約的電梯，唰地一下，就上去了，一眨眼就上到三十層。真是高速度。那是在紐約。&rdo;

&ldo;讓紐約見鬼去吧。&rdo;我說，&ldo;我還是愛坐咱們這兒的老電梯。&rdo;

&ldo;開那種高速電梯得手腳麻利的小伙子。&rdo;

&ldo;別跟你自己過不去了，老爹。在那邊幹活兒的人只要按按電鈕，說一聲&l;早安，先生&r;就成了。其餘時間他們都從汽車反光鏡里欣賞自己漂亮的身影。你現在開這種老玩意兒可得費點兒力氣。滿意了吧?&rdo;

&ldo;我一天得干十二個鐘頭。&rdo;他說，&ldo;能有這麼個活兒干我挺滿意。&rdo;

&ldo;這話可別讓工會聽見。&rdo;

&ldo;你知道工會都管什麼事?&rdo;我搖了搖頭。他給我講了講。後來他把眼皮垂下來，幾乎在平視我的臉，&ldo;我在哪兒見過你吧?&rdo;

&ldo;我在跟你打聽管理這幢樓房的人。&rdo;我和氣地說。

&ldo;一年前他把眼鏡摔壞了。&rdo;老頭兒說，&ldo;我差點兒笑出聲來。真把我樂壞了。&rdo;

&ldo;是嗎?我現在到哪兒才找得到他?&rdo;

這次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看了我一會兒。

&ldo;啊，你是問管樓的頭頭兒啊!他回家了。他不回家上哪兒去?&rdo;

&ldo;可不是。多半回家了。也許看電影去了，可是他家住什麼地方?他叫什麼名字?&rdo;

&ldo;你找他有事兒?&rdo;

&ldo;有點兒事。&rdo;我的手在褲袋裡攥得緊緊的，竭力控制自己不對他大喊大叫，&ldo;我要跟他打聽這座樓的一個租戶家在什麼地方。這個人家裡的地址在電話簿上查不著。我是說這個人不在辦公間的時候住在哪兒。家在哪兒。&rdo;我把手從褲子口袋裡拿出來，在空中比劃著名，慢慢地寫了&ldo;家&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