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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燭跳躍,映得她臉上忽明忽暗,手拿著信紙湊近火焰中,紙頓時燃了起來。她一鬆手,紙張落在地上,焚燒殆盡。
這封信寫得這麼清楚,那顧子緩一定到吳郡了。
他身份年齡還不夠服眾,在顧家尚不能一言九鼎,也不知要怎樣弄來軍糧。也虧得是顧子緩,這般沒有勝算的事情,都能應的下來,穩的住這些。
去安泰寺……就是要她去打師父的主意了。
「女郎,是有何煩心事了?」耀靈端來了盞茶,順勢問道。
她一上午都在琢磨這事。連幼清借病躲課,都顧不上管一管了。
「近日來府上的,可有袁家或蕭家人?」
甘棠想了一下,道:「兩日內無。」
謝幼安拿著茶盞,心道不妙。這兩家消息都靈通極了,顧子緩歸吳郡這事,再隱秘,也難瞞得住他們。對北伐之事雖是支持,這兩家卻投入甚小,自然戰戰兢兢觀望,就怕哪一族立下了奇功。
如今顧子緩歸吳籌糧,他們這般不作聲,只剩下一種可能,便是心中有數了。
不一定立刻反叛,但一定是隔岸觀火。
「璇璣呢?」謝幼安問道。
「在養一味藥,據說稀奇得很,需得子時放在月光照的地方,辰時澆水,午時前還得收回來,半分差錯也經不得。」
她閒時都不一定肯幫,現忙時自然不會插手。
還是去找叔伯商議吧。她方欲起身,又坐了下來。
她再是早慧也是女郎,便是讓謝混謝景恆去說這話,尚且不會被叔伯答應。若不想的周全些,哪裡有人肯聽她說話。
不由嘆了一息。
「女郎誒,今日眉頭蹙著便沒解開過,若是遇到什麼事了,說出來也好,指不定耀靈能歪打正著出個主意呢。」耀靈添了碗茶給她,半真半嘆地道。
謝幼安笑著睨了她一眼,道:「朝堂之上的事,我都沒什麼頭緒,你懂甚麼?」
「女郎瞧不起人啊,耀靈好歹也是識字的,還念過幾本書呢。」
「我們去安泰寺想想法子吧。」她思忖許久,還是乘上了牛車,去往安泰寺——
釋子是她的師兄,江宴收的第一個弟子,也是最年長的。
她今日不是去藏書閣,而是徑直去釋子的房間。她去時候真巧茶香四溢,一壺好茶堪堪煮好,「來這兒喝茶了?這可是初冬的雪水煮出來的,統共沒有幾杯。」
謝幼安卻不是來閒聊的,她直接問道:「師父近些日子有來嗎?」
「沒,倒是子緩來了一回,坐了一會兒便走了。」
「那師父去哪裡了,」見四下無人,謝幼安索性坐了下來,自己拿過了茶,疑惑地問道:「當真是不知道?」
釋子雙手合十,無奈地道:「說了當真不知,不知。」
謝幼安見狀,掏出一小巧的錦盒道:「殊瑩的生辰要到了,我備為其下了禮,放安泰寺可好?」
「放在我處作甚?」
「師父若回建康城,必定先來安泰寺。」謝幼安含笑看他,道:「終歸不可能找我,所以只能先放在這兒。拜託了,師兄。」
「好,那你便放這兒吧。」
他終於應下,伸手要來接過,謝幼安卻又按著錦盒不鬆手,笑道:「師兄怎麼都不問問,為何師父不肯見我?」
這邊自然也是位老狐狸,小狐狸拋下的餌炸不了他,他微微一笑,雙手合十道:「你與師父或不合動氣,或有求與他不肯應,無論怎樣都和我無關。」
言下之意,想知道師父在哪裡,找別的辦法去,休要打我主意。
「師父有沒有吩咐過,讓你照應著我?」
釋子端著茶方方欲抿一口,就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