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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這個死孩子‐‐&rdo;

周母嗚咽的哭泣聲從她埋首的位置傳出來，林驚蟄只是輕輕地說對不起。

&ldo;有什麼可對不起的？&rdo;周媽媽哭夠了，從林驚蟄的懷抱里掙脫出來，眼睛紅紅的，臉上還掛著淚痕，神情卻很兇悍，&ldo;你對不起誰了？誰敢讓你說一句對不起試試？別成天瞎琢磨那些亂七八糟，跟你說了我是高興的！&rdo;

頓了頓，她抽了抽鼻子，又在林驚蟄的微笑中轉開了目光，瞪了周圍面帶擔憂的家人們一眼，大步流星地走在了前頭。

一行人出門時，正撞上在門口抽菸的高勝和周海棠，高勝回過頭，像是才咂摸出味兒來，看到肖馳的瞬間眼睛就紅了，也忘了自己從前對對方威嚴外表的忌憚，撲上來就想找麻煩：&ldo;你個‐‐&rdo;

周海棠站在旁邊沒攔，林驚蟄趕忙想站到肖馳面前，卻被肖馳的胳膊牢牢地護在了身後。眼看年輕人們就要起衝突，周母略帶哭腔的尖嗓門一下拔高：&ldo;高勝你給我過來！&rdo;

高勝搖搖欲墜的理智被這聲傳喚拉停了片刻，站在原地呼哧呼哧噴著粗氣，周母索性上來抓著他的胳膊朝另一邊就拽，一邊拽一邊回頭溫聲朝林驚蟄道：&ldo;回去吧，你別開車，讓……讓小肖開，到了給家裡打個電話。&rdo;

她說完回頭低罵了還想掙脫的高勝一聲：&ldo;幹什麼？吵吵嚷嚷的，外頭那麼多人看著，你還想動手啊？嫌不夠丟人是不是？！&rdo;

高勝挺怕這個阿姨，但涉及到林驚蟄的事情，還是不願輕易讓步：&ldo;那就讓他倆這樣在一起？男人跟男人在一起……周阿姨，我在港島，那裡風氣比我們開放那麼多，有幾個被懷疑的大明星都天天被狗仔和雜誌罵得活不下去。您知道他們以後會面臨多少壓力嗎？&rdo;

&ldo;所以呢？！&rdo;周母回頭目送林驚蟄的背影，猛然回首拽著他質問，&ldo;我們就要做第一個讓他們活不下去的人對不對？！&rdo;

高勝暴怒的火焰宛若被一盆冰水澆熄，他猙獰的神情空白了兩秒，隨即逐漸被茫然取代。

胡玉擔心好友抓不住自己強壯的兒子，嘆息一聲道：&ldo;我送你們吧。&rdo;

林驚蟄的心情也不好受，他沉默地點了點頭，在即將上車之前，停下動作回頭看著胡玉。

胡玉好像是個很少會表達自我主張的人，知道他倆在一起的消息之後也不跟周母似的情緒激動，家人們因此很容易忽略她的看法，但林驚蟄卻真誠地感到抱歉，他覺得自己辜負了這個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老師的期待：&ldo;胡老師，對不起。&rdo;

胡玉愣了一下，然後在林驚蟄愧疚的眼神中笑了起來，抬手摸了摸這個孩子冰涼的臉，差點要踮起腳來。

她如今已經不跟在酈雲似的成天穿那麼樸素了，但依舊瘦弱而矮小，聲音也跟當初上課時一樣的斯文：&ldo;驚蟄啊，你要記住你周阿姨的話，在這件事上，你沒有什麼對不起別人的。&rdo;

&ldo;胡老師教書那麼多年，你是最有出息的一個學生，你考上燕市大學，自己創業，還成立基金會，以後想必會成為一個非常偉大的人。&rdo;胡玉平凡的面孔笑起來時有一種讓再桀驁的學生都難以抗拒的溫情，&ldo;教書育人，教書育人，最重要的就是育人，你成績好、能力強、愛幫助他人，又有社會責任感。驚蟄啊，感情是你自己的選擇，你已經成人了，胡老師為你驕傲。&rdo;

林驚蟄從未想過能從對方口中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