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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澄觉得他有些怪,可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得坐在了他身边的石椅上。九郎这才看着她,道:“元昌的手下刚才已经来过,说你去鹿邑之后就被淮南王带走了。”
“是,所以才回来晚了。”双澄又嘀咕了一句,“他的手下倒真是腿快嘴快。”
“……他知道我在等你,所以先过来禀告一声,难道不行?”九郎借着灯光看着她,“皇叔叫你去干什么了?”
她极度无奈地又复述一遍,然后才道:“你说他是不是要敲山震虎?”
“嗯?”他扬着眉表示不解。
“就是警告我不要对你有坏心……”双澄说着就蹙起了眉,“他问我以前住在哪里,大概是想暗示我,他随时可以派人去查我底细。可我行得正站得直,才不会怕他去查!”
九郎心中却不那么想,按说皇叔并不是那样的人。听说自其十五岁被封为淮南王之后,他多数时候都流连于扬州的歌舞瓦肆,常常携带美貌歌姬泛舟湖上,欢饮达旦。
“应该不是这个意思,等太平醮结束后,我还会去鹿邑城中拜会他,到时旁敲侧击问问即可。”九郎说罢,又端正了神色,“你身份特别,往后没对我说起之前,不要再随便离开。就像这回,皇叔虽然性情不羁,但倘若你在言语行为上有所冒犯,我又不在近旁,有谁能管此事?”
“那难道要把我拴在你身边了吗?”双澄知道他是好心,可还是有点不悦。他怔了怔,随即道:“哪里要把你拴住?你觉得不自在了,只管由着性子乱跑乱飞去。”说罢,起身便想离开。
双澄一把揪住他的袍袖,哼道:“倒是想飞,可是天黑了就找不到方向。”
他转过身看看她,她又将手中的小瓶子晃了晃,“不要了吗?我辛辛苦苦带回来的呢!”
九郎从她手里接过瓶子,她攥攥他的衣袖。他皱眉,“松手,都弄皱了。”
“松手你就要走了。”她笑着道。
他本来绷着脸,与她拧了一会儿之后,只得重新坐下。双澄这才抚着他的黛锦袍袖,瞥瞥他,有意晃着双足道:“你坐在这儿多久了?”
九郎没吭声,她咬着下唇想了半晌,忽然摸了摸他的手背。
果然发冷。
他惊愕地抬头望着她,双澄红着脸解释:“问你你又不说话,所以摸摸看……”
“然后呢?”
“然后?”她纳闷,见他盯着自己,又大着胆子摸了他的手,声音小得像哼哼,“要我帮你捂热?”
九郎坐直了身子,瞪她一眼。“自己的手都是冷的,怎么捂热?”
“骑马被风吹的……”她还想说,他却截断了她的话:“我知道。”说话间,他已抓着她的手,笼入了宽大的袍袖中。
两个人的手都微微发冷,双澄坐在他身边,却好似被浪潮推起又落下,一阵一阵地心绪涌动。之前她被淮南王叫去时,虽强自镇定,但那种孤立无助的感觉实在难受。如今回到九郎身边,尽管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冷着脸,可就算只是坐在旁边,她都觉着自己似乎有了小小的依靠,不会再有危险。
她低下头,朝着他坐得更近了些。九郎先是怔了一下,随后亦垂下眼睫看她。两人静默片刻,九郎忽道:“打醮结束后,再在这里待一天,之后我就要回汴梁了。”
她不明白他为何说起这事,因此没接话。九郎看看她,只好问道:“你打算跟我回去吗?”
☆、第三十七章 欲报情深恩罔极
双澄疑惑道:“当然了,端王不是还答应替我找爹爹吗?我不回去怎么见他?”
九郎先是无语,随后道:“那以后呢?”
她看出他神情不太对劲,只好先迂回地说:“你以前好像就问过……”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