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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小悠在他的示意上坐上沙發，他轉身去給她倒水。

&ldo;老大，要我來做什麼？&rdo;尤小悠怎麼也看不出他有什麼需求，這人，最喜歡的不是試驗和看書麼？

&ldo;我最近有些頭暈，需要你幫我測試。&rdo;玻璃杯注滿了水，輕輕擱在茶几上。

&ldo;測試什麼？&rdo;尤小悠雙手捧著玻璃杯，好奇的問。

&ldo;折柳系列的成品。&rdo;林清晨一說到這兒，轉身進了實驗室，取了一個玻璃杯，裡面裝滿了五顏六色的試紙。

&ldo;你完成了？&rdo;尤小悠有些激動，她何德何能，居然可以第一個聞到這還未出世就名動四方的作品。

&ldo;算是……吧。&rdo;林清晨卻好似情緒不高，娃娃臉上也多了幾分陰鬱。

尤小悠看見他的表情，隱隱有些不安，林清晨也沒多說，遞給尤小悠一支藍色試紙。

香味兒從鼻端掠過，前調的味道開始顯現出端倪，尤小悠聞到格拉斯橙花、木蘭、鈴蘭等的混合花香，約莫十分鐘後，前調漸漸消散，中調開始發揮效力，尤小悠看見了大片的大馬士革玫瑰與鳶尾。

夕陽下的玫瑰花海，遠處微微轉動的木製風車，纏滿綠色枝葉的鐵藝柵欄，穿著長裙的年輕姑娘，微風揚起她的裙擺，露出她白皙筆直的小腿，像漫山遍野的玫瑰一樣鮮嫩。

尤小悠從來不知道香水是這樣的。

後調出來還需些時間，尤小悠等不及，興奮的說：&ldo;老大，神作吶。&rdo;

對面的林清晨卻沒有露出喜色，他盤膝坐在地上，一副鬱鬱寡歡的樣子。

&ldo;怎麼了，老師？&rdo;尤小悠有些不明白，這麼優秀的作品，有什麼好沮喪的，&ldo;是作品創作出來後的驚喜與空虛麼？&rdo;

林清晨不說話。

&ldo;還是追逐理想，終於成功的時候，覺得沿途的風景更美？&rdo;尤小悠胡亂的扯雞湯。

林清晨終於被她逗樂了，笑了笑，那笑容里卻掩不住哀傷，&ldo;小悠，我調不出了。&rdo;

&ldo;怎麼調不出啊。&rdo;尤小悠著急了，&ldo;這不是都在我手上麼？&rdo;

&ldo;這些不過是些垃圾。&rdo;林清晨忽然有些惱怒，一揮手，打翻了試紙盒，彩色的試紙撲了滿地。

尤小悠愣了，忽然想起慕久前兩天跟她說的話：

&ldo;最近清晨研發的&l;折柳系列&r;是秋季主打，公司打算重金宣傳，清晨這人最注重精益求精，如果不是他滿意的作品，大概不會同意發布，但事實上，並沒有多少人能分辨其中細微的差別。我的話他向來是不聽的，你最近跟他走的近，得空勸勸。&rdo;

所以，這就是她要&l;得空勸勸&rdo;的時刻了麼？

這可是慕久交給她的任務，她可不能玩砸了，遂正了正色，清了清嗓子，剛要發第一個音。

林清晨驀然抬頭，看著尤小悠，說：&ldo;對我而言，再沒什麼比原地踏步更痛苦，調香是我的生命，如果我不能調出令自己滿意的作品，我的生命就結束了。&rdo;

尤小悠是一臉呆滯的，你都做出這麼牛、逼的東西了，還在這裡跟她哭江郎才盡，真是好難理解你們天才的世界，給不給活路啊？等等，你這眼神，你不是來真的吧？別當著我的面自殺啊……暈血……

林清晨低低笑了聲，卻又似自嘲，他垂下腦袋，肩膀微微顫抖。

尤小悠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