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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的沙子飛舞起來，閃起舊日的光芒，仿佛要再回到上層似的。

柳絮向同伴打了個招呼，就和郭慨一起在附近找了個咖啡館坐下說話。

&ldo;你變了很多。&rdo;

&ldo;是說我胖嗎？這些年吃的多動的少。你倒是一點都沒變。&rdo;

柳絮笑笑，沒變嗎，快三十的人，哪能沒變，郭慨現在說起客氣話倒是自然多了，全不像當年的生澀少年。時間之下，沒有人能不變。&ldo;當刑警不是應該很累的嗎，怎麼會胖，難道你升職成領導了？&rdo;柳絮開了個玩笑。

&ldo;啊，不再是刑警了。&rdo;郭慨停頓了一下，展開緬懷的笑容，像是對舊日理想的致意，&ldo;你婚禮那一次，喝成急性肝損傷，就不能太累了，領導考慮我已經不適合刑偵崗位，調離了。&rdo;

柳絮覺得很尷尬。她知道郭慨那次被送了醫院，沒料到情況這麼嚴重。喝酒致急性肝損傷並不常見，但一發生就無可挽回，對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來說，幾乎就是半殘了。

&ldo;啊，我不知道後來居然這樣，真的是…

那你現在做哪方面的工作？&rdo;

&ldo;戶籍警，家那兒的派出所，方便，走路上下班。每天走這家串那家，都是幾十年的老鄰居，哈哈。輕鬆得很。&rdo;

郭慨語氣溫和，他現在整個人的氣質都是和和氣氣的，活脫脫一副老好人的模樣，做戶籍警真是再合適不過。但柳絮心裡卻一陣悸動，她不由得想起了從前的那個郭慨，那個小時候在馬路上攔車嚇她的郭慨，那個在弄堂里呼嘯著干架的郭慨，那個戴著警帽在病床前打拳的郭慨。那是另一個郭慨，另一個人。因為肝損傷，他不能成為一直以來的那個人了。小時候她覺得讀書最要緊，瞧不上郭慨這樣的壞孩子，現在年歲漸長，卻不這麼想了。關鍵是郭慨那天為什麼會喝那麼多酒，柳絮心裡明鏡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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