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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安叩頭,一鼓作氣:「湘雲道『若是二郎君不納我為妾,奴婢便和太夫人說理去,只說是你強占了我。郎君尚未娶妻便與阿妹的丫鬟行苟且之事,若是傳將出去,二郎君名聲受損,仕途受阻,不知日後還有哪家的貴女願意下嫁於你』。二郎君聽後盛怒,道『那日是你在糕點裡下了藥』。他們爭執了會兒,二郎君無奈,唯恐湘雲鬧事,便答應將一隻香囊送於湘雲。待湘雲走後,二郎君便吩咐我去東市購買吸引銀環蛇的藥粉。那藥粉雖然罕見,卻也不必千里迢迢趕到邊境,東市的安陽坊內有一家小鋪子就有出售。二郎君怎麼會害女郎?是湘雲咄咄逼人,二郎君才出此下策!」
眾人皆驚。王氏更是怒不可遏,一個眼神遞給萬石嫗。萬石嫗會意,上前就給了湘雲一個狠辣的耳光:「賤婢,還不跪下?」
湘雲被打蒙了,跌跪在地茫然了會兒,猝然驚醒,惡狠狠地望著招安:「我對你一片痴情,你不領情就罷了,為何還要百般誣陷於我?我何時勾引過二郎君了?你胡說!」
招安冷冷一笑:「什麼一片痴情?你若是冰清玉潔,可敢讓阿婆們驗身?」
湘雲一愣,臉色慘白。
招安的笑容說不出的諷刺:「你不敢,因為你根本不是完璧。」他回身給王氏叩了個頭,擲地有聲,「二郎君一再容忍她,一是愛惜名聲,怕損了清譽,二是心懷惻隱之心。但是,小人實在看不下去了。夫人,小的句句屬實,絕無半句虛言。夫人若不信,大可派人去安陽坊的那間鋪子求證,也可讓阿婆驗一驗——」他的目光掃向湘雲,冷笑,「她究竟是不是囫圇的。」
王氏的目光轉向湘雲,還未開口,湘雲便渾身一震,驚懼地膝行著後退,口中道:「我不驗,我不驗……」她素來浪蕩,和前院的幾個副執事都是相好,早已破身,此刻怎敢讓人驗?
時值社會動盪、南北兩地盛興玄學,民風開放,好奢靡、尚清談,推崇自然放縱,對儒學造成了很大的衝擊。這在北朝尤甚,鮮卑素有尊母賤父之俗,宗族貴女悍妒成風,多一夫一妻,且貴胄子女婚後若不如意,多豢有孌寵面首。文帝也曾在詔書中言明但凡妻妾婦女、不和則離,嫁娶自由,平日也無男女大防。但是,都靈謝氏一脈族長向來守舊,族內素來秉承祖上舊制,尊崇儒學,府中賤婢越過主子私通——這是管制不嚴,有違禮教,為府上蒙羞,為高門不恥,是要受到嚴懲的。
雖然如此,北地風氣素來粗獷,平日大家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此刻被人捅出,夫人和太夫人為了一正清聽,嚴肅綱紀,必然要拿她開刀。思及此處,湘雲汗如雨下。
王氏冷笑一聲:「萬石嫗,帶她下去驗身。」
萬石嫗領命,不顧湘雲的哭喊就指揮兩個壯碩的婆子給拖了下去。
約莫半盞茶的功夫,萬石嫗就過來稟告了:「回夫人的話,湘雲並非完璧。」
王氏勃然大怒,冷笑不止:「好啊,原來我這主子死了,不待指配便敢和人私通,好大的膽子!即刻拖去刑房,杖斃!」
萬石嫗道:「謹諾。」躬身退下。
王氏拉了謝奇峰的手輕輕拍了拍:「峰兒,你受委屈了。」抬頭掃視四周下人,一字一句,聲音凜冽,「今天的事,不管你們看到了什麼,聽到了什麼,都當自己是瞎子聾子,若是敢泄露出去半個字,我不問緣由,一律處置,賤婢湘雲就是榜樣。都清楚了嗎?」
眾人盡皆應聲,跪伏一地,瑟瑟不敢抬頭。
謝奇峰和謝雲姜對視一眼,皆有苦難言,卻也不敢申辯,唯恐事態更亂。任是謝奇峰機關算盡,未曾想竟是為他人做嫁衣。他初歸,自然不知其中齟齬,憑他思慮萬千,也想不透這其中奧妙,更不明白謝秋姜為何舍本求末去杖殺一個婢女。
夜深了,人也散去,秋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