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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穎聞言一怔，隨即掩飾地笑了笑，&ldo;原來你也愛看格林童話，你在說灰姑娘的故事嗎？&rdo;

&ldo;我在說你。&rdo;他盯著她，寸步不讓，目光中的探尋越來越深，&ldo;你是不是以前經歷過……唔，什麼不愉快的事？&rdo;

曉穎的臉色漸漸地變了，她猝然低下頭去。

她臉上的那種表情變幻只有在毫無提防的情況下才有可能顯現出來，儘管她已經竭力做了遮掩。

沈均誠心頭沒來由地一顫，他直覺自己已經觸到了她的命脈，可那會是什麼，他依舊不懂。

當曉穎再度抬起頭來時，她的神色早已恢復了平靜，平靜得令沈均誠感到沮喪，仿佛一條到手的泥鰍乘其不備，又溜走了。

&ldo;沈均誠，以前有人告訴過我，唾沫也是人的精華，既然是精華，就要花在重要的地方。你覺得你做得如何？&rdo;

&ldo;我，我怎麼了？&rdo;沈均誠面對她冷冰冰的口吻，有點張口結舌。

而曉穎早已抱著書起身，頭也不回地望門廳內走去。

被撂在院子裡的沈均誠第一次感到了難堪，這種難堪和以往他從父母那裡領教過的截然不同，來自同齡人對自己的冷淡，更容易令人感到打擊深重，而他對曉穎卻一點氣都生不出來。

直覺告訴他，他在無意中把曉穎給得罪了。

第15章 第四章（1）

王阿姨臨走前囑咐曉穎，&ldo;砂鍋里煎的藥記得一個小時後給老太太喝一碗，這兩天天氣悶，她的風濕病又犯了，記住，一定要讓她喝完哦。&rdo;

曉穎點頭答應了，面上流露出遲疑的神色，&ldo;阿姨，這兩天，吳奶奶有好幾次都叫我&l;阿芳&r;……&rdo;

王阿姨聞言臉色略略一變，隨即卻又嘆了口氣，&ldo;唉，我只能悄悄跟你說，你在吳家人面前，尤其是奶奶面前可千萬不能提起，這是他們全家人的忌諱啊！&rdo;

一番話說得曉穎又緊張又好奇，連忙點頭答應。

王阿姨又是重重一聲嘆息，&ldo;阿芳是吳奶奶最大的孫女，從小跟在她身邊長大的，感情不同一般，可惜啊，人生得好，命卻比紙還薄，就在前年，也是這樣的夏天，阿芳剛上大學一年級吧，暑假裡和幾個同學一起出去玩，沒想到途中出了意外，從山上摔下來，就這麼沒了……&rdo;

王阿姨的臉上露出悲戚之色，&ldo;我才不信老太太是得了什麼老年痴呆的毛病呢！她呀，根本就是在阿芳那件事上急糊塗的。&rdo;

曉穎拿著吳奶奶要的書走進院子，見她獨自坐在藤椅里，右手緩緩敲著膝蓋，目光平視著遠處的藤蘿。

&ldo;奶奶，疼嗎？我來幫您捶。&rdo;曉穎走過去，在吳奶奶身邊蹲下，舉拳輕輕給她捶了起來，舉止異常輕柔。

&ldo;真乖！&rdo;吳奶奶的眼波里漾出慈愛，滿足地望著眼帘低垂的曉穎，過了片刻，突然問：&ldo;阿芳，後天就考試了吧，複習得怎麼樣了？&rdo;

曉穎的心微微一顫，沒敢抬頭，低聲應了一句，&ldo;還好。&rdo;

&ldo;嗯，你一直很用功的，我放心你。&rdo;吳奶奶笑著說了句，又向門庭張望了幾眼，&ldo;小誠今天不來了？&rdo;

曉穎一愣，含糊地答，&ldo;不一定吧。&rdo;

沈均誠來得很隨意，誰也說不準他什麼時候會來，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他每次來外婆家都是挑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