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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看著兒子的樣子,心裡一陣酸疼。她猜想,孩子一定是為那隻他養大的小狸貓被鬼子燒死,而傷心地在夢中哭吧!
在逃難時,德剛要抱著他的小貓,母親沒讓他抱。告訴他,抱出它去要凍死的。兒子為愛護朋友,就忍痛和小貓告別了。他用繩綁著小貓的腿,把它拴在屋裡棚子上,跟前還給它放了一些好吃的東西。怕它跑出去凍死餓死呀!可是這小生命也沒逃出鬼子的魔爪。房子被燒著了,小貓也被燒成灰了!
回來後,德剛大哭一場,他怨母親沒讓他帶走貓。母親替他揩乾眼上的淚,擦去臉上的灰,告訴他是誰殺害了他心愛的朋友。孩子懂了,他雖不能理解帝國主義的凶暴殘忍的含意,但在他幼小純潔的心靈上,深深劃上一道痛痕,銘記著那些殘酷的敵人活活殺死他的朋友,使他傷心地流過淚!
德強靠弟弟躺著,他好象不是在睡,而是在幸福神秘的微笑。他的臉上,從來看不出什麼是痛苦什麼是疲勞。他那略凸出的開朗前額,緊閉著的厚嘴唇,都象在顯示出他有無窮的力量和勇氣,還遠沒有使出來似的。而嘴角上兩道向上微翹的紋線,象在表示對他的敵手輕蔑的嘲笑。
靠母親身邊是最小的一個孩子‐‐兩歲的嫚子。這孩子沒離開母親的懷漸漸長大起來。她一出生就跟著大人一起忍受著慘痛的遭遇,驚駭的波折,慢慢地象見慣了這一切,他很少啼哭。她也象有意識在忍受痛苦,來寬慰在苦難中的母親的心。這孩子骨膀挺大,就是不胖,可長得逗人喜歡。唉,她怎麼能胖得了呢?她吃的媽媽那奶汁都是苦味的呀!而孩子見到的眼淚,真比見到的水還多啊!
母親深深地嘆了口氣,給孩子們整理一下被子。一床被五個孩子蓋可真難啊。本來是兩床被子,但母親一聽說姜永泉的被丟了,就立刻吩咐女兒把另一床送給他去。怎麼辦呢?娟子沒蓋被子,別看她身子壯,做媽的可怕她凍著。於是母親把嫚子抱在懷裡,用棉襖襟蓋著她,讓她在自己盤坐的腿上睡。儘管這樣會把她的腿壓得酸痛、麻木,但能勻出一點被來給娟子蓋上,母親心裡就愜意了。
一切安排停當後,母親又開始做針線。
母親一針一線地縫,一塊一塊地補,調過來復過去,把裂口縫嚴,把破洞補好。她眼花了,腰酸了,腿麻了,手累了;這些她好象全沒覺著,唯有一顆心,別使孩子挨凍。
棉褲面子補好後,她把手伸進褲襠里,想翻過來補裡面,可是象有塊冰一樣的東西觸到她手上,涼得她忙縮回手來。她趕緊把褲子翻過來一看,啊,褲襠濕了一大片!
母親楞怔一剎,不由得掀開被子,看看睡去的德強的大腿根。呀!紫紅紅的一大塊!她用手輕輕捺捺,已經腫起來,有的地方已磨破油皮,快出血了。
德強從小就有個尿炕的毛病。在家時,母親每夜要叫他起來小便一次,這幾天當然沒有人招呼他,又穿著衣服睡覺,就尿濕了褲子。這樣的寒天,再加上刀割般的北風一掃,就凍腫了。這孩子可從沒叫一聲,就這末穿著,任憑腫傷被褲子磨擦,誰也不讓知道。
母親撫摸著孩子的大腿,顰起眉峰,嘴在絲絲吸冷氣;就和傷在自己身上似的。真的,傷在孩子身上,痛在母親心上。
其實,哪有傷在她身上好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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