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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辦法,收容所在余梁淺之前就基本只有諦聽和睚眥兩個幹活的,每天被那群每時每秒都要嗷嗷叫的幼崽們折騰得人仰馬翻。加上他們兩個都是扒拉個窩就能住完全不在意生活質量的性格,也就導致了收容所內部設施先進配置一流,外面卻是院牆斑駁雜草叢生,連外面的大鐵門都鏽得夠嗆,遠看真的就是已經荒廢的舊樓。
再說就算是針對離職的監護者有專門的應對措施保證收容所的秘密不會泄露出去,就收容所現在這荒涼冷清沒什麼人進出還時不時能聽見鬼哭狼嚎有人半夜落荒而逃的架勢,要是沒有鬧鬼的傳聞那才奇怪。
余梁淺聳聳肩不置可否,在心裡默默把修葺收容所列入待辦事項,口中說道:「你們這裡的員工離職率雖然很高……大概都是被睚眥給嚇跑的,不過我沒有看到任何受傷流血的報告。」
睚眥是凶獸,這一點毫無疑問。
睚眥前科無數不是什麼善男信女,這一點余梁淺也在過去的兩天裡熬夜補習里有了充分的認知。
睚眥並不喜歡監護者的存在,甚至可以說是相當排斥,同樣的只看收容所的離職率就能看出來。
然而在這樣的大前提下,不論是什麼樣的監護人都全須全尾——心理陰影不算——從收容所里離開並順利離職,余梁淺心裡就大概對睚眥的危險度有了個估算。
而在真正跟睚眥面對面對峙過後,他就更加清晰地判斷出了睚眥並不具備真正意義上殺傷力這一事實。
——好歹他也是在荒野蹲了那麼多年和肉食性捕獵者打交道的,看眼睛他就知道自己面對的是狼還是犬,是真的對自己有攻擊意圖,還是色厲內荏虛張聲勢。
不過更細節的相處問題就要在以後的觀察之中慢慢摸索了。余梁淺完全不覺得自己這微妙的動物觀察視角有哪裡不對,事實上比起睚眥是個暴躁不好相處的人類這種讓他分分鐘想辭職的消息,睚眥是個妖怪就要變得可親可愛可接受得多。
哪怕是那張別人欠他五百萬的臭臉和動不動就暴躁炸毛武力威脅的性格,余梁淺也能包容地笑摸狗頭而不是打爆他的腦袋。
就像是你家養的二哈動不動就拆家撲人半夜狂叫,你也能帶上四十米的濾鏡充滿愛意地狂擼它的狗臉,任勞任怨地給它收拾殘局。
這可是大狗啊,余梁淺心中最理想的那種矯健英俊又帥氣的大狗。
相對而言人形就沒那麼重要了,余梁淺有點輕度臉盲,睚眥就算帥得慘絕人寰他也半點t不到帥在哪裡的。
「啾啾!」余梁淺和諦聽聊天稍微走個神的功夫,不遠處等待余梁淺投餵的小啾啾們就急不可耐的發出了不滿的聲音。
這些來頭不小的啾啾們在幼崽時期也和那些黃絨絨的小雞崽沒什麼太大的區別,同樣的寫作幼崽讀作胃袋,餵得稍微晚了點就能嘰嘰喳喳控訴上整整一天。
余梁淺的注意力瞬間就被啾啾們吸引了過去,匆匆忙忙洗乾淨手拿出儲物櫃裡的幼崽食物倒進盆里,一勺一勺餵給張大嘴仰著腦袋嗷嗷待哺的幼崽們。
鳳凰非梧桐不棲,非竹米不食,非醴泉不飲。
所以這些小啾啾們站著的就是一整塊梧桐木削出來的架子。余梁淺手上的碗裡是一粒粒晶瑩如露水的竹米,散發出一股清幽甘甜的香氣。他用小勺子舀了一勺竹米,啾啾們就爭先恐後地往他手底下擠,嘴巴大大張著一副餓了幾百年的樣子——明明兩個小時前他才剛剛挨個餵得肚子滾圓。
第一口竹米落在了小鸑鷟的嘴裡,一身絨絨基佬紫的小啾啾一吃到東西瞬間就沒了聲音,低下頭認認真真把嘴裡的竹米吞進肚子裡,而旁邊的兄弟們的叫聲卻陡然高了一個key,夾雜上了幾分委屈不滿的意思。
為什麼不餵我!
你說你為什麼不先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