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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終於明白班始為何不見人了。班始的另一重身份是長安京兆尹,作為長安城的最高行政長官,他自有渠道接獲皇帝御駕親臨的消息,現下便忙碌著為此作準備。
龐長嘆了一口氣,&ldo;唉,我真想求陛下讓我回雒陽,但又怕他生氣。&rdo;
陳貴給他出主意:&ldo;你到時穿一身破爛衣衫,臉上身上弄幾個傷口,然後在陛下面前哭訴自己一年來的辛苦,他見你這麼可憐,說不定會生體恤之心,放你回雒陽了。&rdo;
&ldo;不可如此。&rdo;梁珏搖了搖頭。
小皇帝幼年時曾從太子被貶為王爺,嘗盡了人情冷暖,十歲那年在梁氏與內侍的幫助下驚險地在宮變中勝出,後登基為帝,如今已有五載。
有著這些經歷的人不可能是一個傻白甜,相反,他的心志應該頗為堅忍,而且,因幼年的經歷,他應該對一些假話空話已經免疫,甚至有可能不喜虛言矯飾之徒。所以,梁珏不想過於誇大事實,只稍稍作一些加工便是。
龐長在長水營過得頗為艱苦,與他在雒陽的生活天差地別,這是一個事實。虧得他性子豪邁樂觀,身子骨強壯,若換成別的公子哥兒,說不定一個月都熬不過就病倒了。
梁珏只想讓小皇帝看到這一個事實:龐家已經受到了懲罰,龐長之所以在長水營過得還不錯,完全是靠他自己。他叫龐長著了一身原本是絳紅色的、但如今已洗得發白的軍袍,又叫他脫下那雙厚底布鞋,重新穿上那雙裂開了嘴巴的草鞋。
如此一來,一個艱苦但又不失氣概的軍卒形象就豎立起來了。
又教龐長:若皇帝問起想不想回雒陽,不要正面回應,要答自己願意為陛下鎮守長安,只是每逢夜深人靜,想到自家阿翁已年老體衰,自己卻不能在他面前侍奉,實在令人難過……
&ldo;豈止是難過?我都要哭了!&rdo;龐長被他勾起了心酸,眼中噙著淚花,嗚嗚咽咽地說。
&ldo;好了好了,要哭你在皇帝面前哭去,在我面前哭有什麼用。&rdo;梁珏連忙止住他。
&ldo;這方法能行嗎?&rdo;陳貴半信半疑。
梁珏叫他放寬心。
龐長之所以會被冠上殺人的罪名來長水營,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老太尉的政敵想要讓他退位,而小皇帝默許了此事。如今他們的目的達到了,龐長是否留在長水營就變得無足輕重了,這時再打一打苦情牌,小皇帝很有可能會答應他回雒陽的請求。
龐長雖不明其中道理,但見梁珏如此有信心,便將他的話記在心裡。
這時陳貴想起了一件事,隨口說道:&ldo;陰城公主與陛下一道來了。&rdo;
&ldo;什麼?&rdo;梁珏緊張地抓住陳貴的手臂,&ldo;她為什麼要來?&rdo;
&ldo;據說是來監督上林苑房屋之修繕。&rdo;陳貴答道。
梁珏一哂。劉賢那人不通實務,人又懶惰,哪裡能做監工?
該不會,是為了自己而來的吧?
他猜對了。陰城公主劉賢在梁珏離開雒陽的第三日就耐不住,前去找班始要人,赫然發現心愛的玉人兒竟被班始帶了去長安,頓時暴跳如雷。
然而不管她如何怒叫謾罵,人也不可能回來。有梁珏這個既美貌又玲瓏剔透的人作對照,陰城只覺得其他男寵又蠢又丑,論風流連梁珏的十分之一都沒有。
如此熬了些時日,劉賢聽聞皇帝要來長安,登時大喜,尋了一個由頭便隨皇帝一同從雒陽出發前來長安。
&ldo;你這麼緊張做甚?&rdo;龐長有些詫異地問梁珏。
梁珏鬆開手,苦笑道:&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