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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星期五,露露夫人派人到客店找她,愛麗絲怕買新衣太顯眼,問露露夫人借了一身妓女穿的舊衣裙,又多花了兩個銀幣,這衣服也不知是誰穿用過的,沒洗就給她拿過來,上頭浸著些汗味脂粉味。愛麗絲是血里泡著長大的,此時也不嫌棄。
唯一一條令她不滿意的,是這衣服上沒個能藏武器的地方,愛麗絲想了又想,用皮帶將匕首綁在大腿根部,有裙子遮掩,料想不容易被人看出來。
換完衣服,愛麗絲又遇上了難題:她不會化妝。
給她換衣服的屋子裡也放有化妝品,愛麗絲學著那些姑娘們的樣,往臉上胡亂塗了一番,自己覺得行了,出來惹得人直笑。
露露夫人實在看不得她糟踐自己那張臉,打濕了毛巾,替她抹去臉上顏色,重新替她化了個妝。
「連化妝都不會,還想要勾搭雷切爾大人?你這姑娘真夠逗人的。」她一邊替她撲粉一邊說,「倘若雷切爾大人不要你,不如就入了我們這一行,在我這兒待幾年,將來跟個子爵男爵,也不算辱沒了你。」
愛麗絲不說話,她跟露露夫人這樣的人本來也沒話可說。她給了錢,露露夫人能帶她進伯爵宅邸,這就足夠了。
露露夫人看這小姑娘倨傲的模樣,也不生氣,心想這人既然是存了要做人情婦的心思,早早晚晚,總要落到她手裡頭。
妝畫好了,愛麗絲對著鏡子瞧自己的新模樣,覺得有點陌生。她試著學煙花女子的模樣媚笑,發覺這還真比想像中難了好多。她試過幾回,多少總有點發僵。露露夫人看見她這模樣,止不住心裡發笑:
還說要勾搭伯爵呢,瞧她這模樣,能勾引誰呢?
不過這女孩多少有幾分美而不自知的態度。這樣的女孩,若是調|教開了,比那天生的盪|婦|淫|娃還要勾人。露露夫人只恨這姑娘不在自己手下,稍一點撥,半座城都要為之傾倒。
愛麗絲不知露露夫人心思,試著笑了幾次便不耐煩,滿心只想著那珠冠。
這樣一件寶貝,伯爵會放在哪裡?
若依著愛麗絲的心愿,當然希望他就把珠冠擺在大廳里,可惜這絕不可能。這樣的寶物,女公爵向他索要他尚且不肯給,又豈肯將它擺在大廳里給眾人觀賞。
這東西是他前妻的故物,按照他搪塞女公爵的話來看,只怕是要放在臥室里。
貴族大宅里不知幾十間臥室,她混進去已是不容易,總不能一間一間找起,難不成她還真要捨身勾引雷切爾?
想到這裡,愛麗絲只覺一陣惡寒。
她不知道雷切爾長什麼樣,只知道他也是三十幾歲快四十的人了,年紀足足是愛麗絲的兩倍,從她的角度看,是個老頭子。況且她當年在酒館裡見多了那些結局悲慘的膩歪故事,對男女情事只覺噁心,從不覺是什麼有趣事。
罷了罷了,既然答應了女公爵,總要試一試。她武力強橫,又有匕首護身,總不至於真把自己折進去。
她這樣打定了主意,兩個小時之後,她就跟露露夫人的姑娘們一起站在雷切爾伯爵家的客廳里了。
這是愛麗絲第二次身處貴族的聚會之中,與女公爵家的聚會不同,這裡是完全屬於男性的社交場。這裡沒有什麼夫人小姐,被當做點綴的,只有露露夫人帶來的姑娘們。姑娘們似乎早就已經適應了這樣的場合,一點不怯場,與貴族男子們縱情歡笑。
在這樣的場合,人們似乎撕去了上流社會那張道貌岸然的皮,所有人都是狩獵與被狩獵的關係。
不過究竟誰是獵人誰是獵物,卻多少有點難講。人人都覺得自己是獵人,覺得自己贏了的時候,或許正進了對方的圈套。說到底不過是各取所需,誰認真誰就輸了。
愛麗絲沒見過雷切爾伯爵,不過在這樣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