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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司明也穿好衣服出來，看這架勢，便知自己中午的時候一語中的，孩子果然還是想媽媽了，換了個新環境，睡到半夜身邊一個人都沒有，害怕了……

竇澤蹲下來抱住她柔聲安撫，回頭看霍司明，正準備讓他先睡，霍司明披著睡袍說：&ldo;你陪著她，我下樓給她熱杯牛奶。&rdo;

謝小南哭了一會兒好了，被竇澤抱回房間去，小姑娘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小聲說：&ldo;對不起舅舅，我就是醒來忘了自己在哪兒了。&rdo;

霍司明端了牛奶過來，謝小南喝了半杯，喝不下了，竇澤替她喝了，兩個大男人便那麼坐在凳子上看著一個小姑娘睡覺。等謝小南睡著了，竇澤也差不多快眯過去了，靠在霍司明的肩膀上。霍總側了側臉親親他的額頭，說：&ldo;睡著了，我們也回房吧。&rdo;

竇澤這才醒過來，走到主臥又想起剛剛還未完成的使命，便眯著眼睛伸手摸過來，霍司明笑了笑，將他拽進懷裡，摟著睡了。

周三竇澤又要去於端文那兒心理治療，他的本意是不用再費事了，霍司明堅持要去，兩人便把謝小南暫時寄存回了醫院。

竇澤中午回去接孩子的時候，發現屋裡氣氛不對，謝小南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小聲抽泣，劉青在套房的裡間坐著，也在哭，只有竇愛國還清醒似的，躺在病床上看著他，平靜地打招呼：&ldo;你來了？&rdo;

第六十二章

竇澤的心裡打了個突，腦海中閃過了各種可能發生的事，身上冒出冷汗，然而看到病床上平靜的竇愛國，他也只有張張嘴叫了一聲：&ldo;爸……&rdo;

竇愛國渾濁的眼睛看著他，半晌對劉青說：&ldo;你別哭了，我又沒死……&rdo;又說：&ldo;你去哄哄南南，不怪她……&rdo;

竇澤腦子裡繃得緊緊地弦兒噌得一聲斷了，像樂器上斷裂的部件，發出的聲音直直刺到人心裡去。他看著竇愛國，半晌，膝蓋一彎跪下了，喊：&ldo;爸……&rdo;

竇愛國耷拉著眼皮，慢慢開口：&ldo;……要是我說不同意，大概也沒什麼用。錢都花得差不多了，我也沒臉去跟人家霍先生說……&rdo;他搭著眼皮，但分明沒有合上，眼神不知看向哪裡。

竇澤跪在那裡，又喊了一聲：&ldo;爸……&rdo;

&ldo;孩子在醫院裡？&rdo;他的聲音沙啞又蒼老，還帶著痰音，聽不出情緒。

竇澤趕緊說：&ldo;在醫院裡，在另一家私立醫院，離這兒不遠。&rdo;

竇愛國聽了，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說：&ldo;你帶我去看看。&rdo;

&ldo;我把他抱過來吧。&rdo;竇澤忍不住哽咽，說：&ldo;對不起，爸。&rdo;

&ldo;先天不足，還是別叫他受風了，我還走得動，我去看他。&rdo;竇愛國說著要坐起來，竇澤上前將他扶起來，劉青幫他穿上衣服，謝小南擦了眼淚怯生生地站在門外看著他們。

竇愛國沖她招了招手，說：&ldo;別哭了，不怪你……&rdo;

竇澤去護士站借了一把輪椅，叫竇愛國坐在上面推著他向外走，下樓的時候碰到等在外面的霍司明，兩相打了個照面。霍司明一看竇澤的臉色，便清楚是事發了，叫了竇愛國一聲：&ldo;伯父。&rdo;

竇愛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