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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雪狼就噎在那裡,瞪了半天眼睛,一甩手放開了我,忿然道:&ldo;罷了,隨您老吧。&rdo;
說罷便風一陣轉身消失在眼前,還是那個臉上塗了滿了白粉的老婦人扶我起來,遞上半瓢水,我搶過來作驢馬飲。
周圍的人又多了一圈,看著我都像是在看動物園裡新來的動物,不知何時一群小孩依次跑到虎子那裡,叫著&ldo;虎子哥&rdo;回來啦,個個都用崇拜的眼神仰望著虎子,虎子昂著頭,享受著被敬仰的感覺,直到他的小兔子妹妹因為被他忽視太久而而哇哇大哭,他這才回過神來抱著她離開人群。
&ldo;奶奶,這裡風大,咱們快抱妹妹回去啦。&rdo;小老虎親親小兔子的臉,細細哄著:&ldo;小兔子不哭,虎子哥哥給你帶野山地回來啦。&rdo;
我暗嘆一聲,這黑小子還真是個好哥哥,真像我那黑大哥了。
我和錦繡剛剛到紫棲山莊時就被迫分開了,再見面時已是一個月後。
那時還是大哥二哥送她過來的,碧瑩躺在床上只剩下半條命,錦繡一開始怎麼也不肯看我,我哄了她半天也不理我。
我有些生氣,便強捧著她的小臉,卻悚然發現那大顆大顆的淚珠從紫琉璃的眼中流出,我那時還以為她還在怪我沒本事去紫園同她會和,壓根沒有想過她的遭遇生不如死,於是當時的我只是心疼得像貓抓似地陪著她一起哭。
大哥和二哥都長高了一圈,身上都穿著斬新的子弟兵服,腳上也套上了上好的練武鞋,二哥比以往更俊美,也更沉默寡言,坐在床沿上,默默地看著氣若遊絲的碧瑩,天狼星一般的眼睛失去了往日的神彩。
只有大哥還是笑得那樣明朗,可是卻掩不住臉上和身上的淤傷,我從周大娘那裡知道,東營那個冷酷勢利的教頭天天當著眾人的面休辱他:□養的蠻貨,他的臉上身上便往往帶著這些反抗的傷痕堅難生活著,可是他卻從來沒有向我們訴過一聲苦。
我們幾個好像剛剛學會走路而爬出窩棚的小狗,就被人從母親身邊帶走,然後那滿腔的熱情和生活的渴望遇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惡劣天氣,風刀霜劍,雷擊暴雨,地動山搖,血淋淋的現實折磨之下,眼神中剩下的唯有掙扎著活下來的,那種無限的疲備和木然,如同無可避免地攝於強者的卑微以及面對未來的膽怯。
&ldo;妹妹們別哭了,&rdo;他那時忽然對我們大笑出聲,打破了屋裡沉悶的哀傷氣氛,我們都看向他,他的左頰明明還有大大的淤青,連帶那銅鈴大的眼睛亦有些紅腫,只聽他堅定地說著,&ldo;俺和老二的月錢發了,只要有俺和老二在這世上一日,包管咱們小五義定有那出頭的一天,我就不信,我於飛燕的妹妹們就不能過上好日子。&rdo;
十三歲的少年在勉強可以稱之為屋子的糙棚中,用那夾雜著濃重山東口音的大舌頭鏗鏘而語,卻令我們的眼中重新喚起了信心和勇氣,錦繡抬起帶淚的小臉,渙散的目光聚起了焦,對我用力點著頭,堅定道:&ldo;錦繡沒有忘記,要永遠同木槿在一起,錦繡發誓總有一天要紫苑所有的人聽到小五義的名字就害怕。&rdo;
這時碧瑩也醒了過來,聽了我們的話,流出了眼淚,便也慢慢伸出手來,我們五個人十隻手緊緊地交疊在一起,發誓將來一定要在這富貴得冒了煙的紫棲山莊裡出人頭地。
我被帶回虎子的家中,那個老婦被稱作紅翠乾娘,她安排我睡在柴房裡,我透過柴房的窗欞看到,三個小孩從早在院子裡站著,看到虎子便沖了過來,都比虎子矮一個頭,二個黑臉的是男孩,長得也是虎頭虎腦,另一個扎一條細辮子,白淨的臉,水靈靈的眼,同樣閃著崇拜的光,圍著虎子大叫:&ldo;哥哥回來啦。&rdo;
虎子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