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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此, 他頂著巨大的壓力,在皇帝面前冒死說出這番話。
從瘟疫之地帶回一個染病的人放在身邊,絕對不是明智之舉,更何況還是萬金之軀,九五之尊的皇帝……
若是皇帝有個好歹該如何,若是公主將疫病傳給皇上, 傳給他們, 又該如何……
一想到皇帝帶回蕭凝玉,自己就有染病的危險,這頭髮花白的太醫便又準備勸諫幾句,期望能打消這位帝王的念頭。
「陛下,這瘟疫來勢兇猛, 陛下還是……」
「瘟—疫-」謝衍打斷了他,冷不防說出兩字, 咬牙切齒, 目眥欲裂,像是要將這兩個字撕扯,吞入腹中。
他停下了腳步,方才還執劍的手青筋浮現,渾身皆是不容置喙的威懾:「有瘟疫就治, 不然, 朕要你們太醫院有何用?章太醫, 你若是怕這瘟疫, 朕當場便割下你的頭顱以儆效尤。」
「是是是……陛下說的是,治理瘟疫乃臣之本分,剛是臣糊塗了,還望陛下饒恕微臣這一次……」
章太醫跪在跟前,敏銳察覺到這位帝王身上的殺意,他頓時後悔不迭,不停求饒。
「滾。」謝衍冷聲,那章太醫聽此,趕緊滾到一邊,默不作聲。
屋內無人敢再說話,勸諫質疑這位帝王,紛紛站在一邊擦冷汗,等待皇帝的命令。
謝衍方才刺的那一劍被蕭凝玉攔下,是以,那劍刺的並不深,只是劃破皮|肉流了血,謝衍放開劍後,徐徹便自己將傷口處理止血。
隨後,他也為蕭凝玉包紮了手心的傷口。
徐徹知曉了謝衍身份,從剛才發生的事情里窺知了一二緣由,在替蕭凝玉包紮好傷口後,他欲言又止,滿臉歉意地看著蕭凝玉。
蕭凝玉見他沒事,勉強朝他一笑,終於是鬆了口氣。
她發白的臉恢復了些血色,但因染了疫病,蕭凝玉仍舊渾身發痛,四肢無力,已然沒有逃跑的力氣,就算此刻她的面前站著一個瘋子惡魔。
屋內寂然無聲,在訓斥章太醫後,謝衍並未立刻看向蕭凝玉。
「瘟疫,瘟疫,小公主染了瘟疫……」
他用極其輕微,極其嘶啞的聲音不停喃喃,目光渙散,沒有焦距地盯著某一處,幾縷烏濃的碎發飄散兩頰,膚白若雪,唇紅帶血,透著奇異脆弱的美感。
謝衍喃喃,一直不停地念著,蕭凝玉則用手捂著胸口,小臉蒼白,提防地盯著他。
蕭凝玉眼睛都不敢眨,一瞬不瞬地盯著謝衍。
後不知過了多久,謝衍忽地掀起眼皮看她,黑色的雙瞳深不見底,令人望之深陷,被其壓迫,透不過氣。
她一驚,以為他又要發瘋,睫毛顫抖,驚懼害怕一下無從掩飾,紛紛化成一汪水從她眼角溢出,她泫然欲泣。
謝衍站在原地沒動,只是深深地注視著她,注視那倚在床邊,惡狠狠瞪著她的嬌弱少女。
謝衍看她,那目光仿若實質一般,陰冷潮濕,一寸寸地滑過她的臉。
她依舊美麗,面若芙蕖,謝衍的目光自上而下,一寸寸注視她的所有。
從額頭,到眼睛,再到微張的紅唇,他的目光一點點的往下,往下……慢慢的,目光里的潮濕陰冷退去,逐漸溫熱起來。
許久,待那目光從她唇瓣滑下,落在了少女側臉、脖頸時……那熾熱的目光卻又陡然成冰,冰霜深重,火熄滅了。
謝衍顫抖的五指緊攥,指甲將將要刺進手心,流出血來。
那截原本細膩白皙的脖頸,此時爬滿了細密的紅點,同屋內其餘病人毫無不同。
她坐在那處望著他,嬌弱無依,淒淒楚楚,我見猶憐,如若,那目光里不曾帶著厭惡和恨意的話,謝衍會很喜歡。
如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