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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峽不可置信地看向她肅立的背影：&ldo;你要趕我走？&rdo;

&ldo;不是我要趕你走。&rdo;長江藏在袖中的手攥成拳，骨節發白，&ldo;自你隨我入宮以來，一直未曾逾距，可偏偏你現在想起來了，讓我怎麼相信你能放下過去？&rdo;

&ldo;我已經放下了。&rdo;

巫峽言辭鑿鑿，讓人不疑有假：&ldo;我已經放下，你呢，你在心虛什麼？&rdo;

長江渾身一震，回頭不甘地瞪向他：&ldo;我沒有心虛。&rdo;

下一刻，她袖中的手就被一股力道抓了過去，巫山緊握住她的手腕，步步逼近：&ldo;你從小的習慣，一說謊就握緊拳頭，你是怕我放不下，還是怕你自己放不下？&rdo;

&ldo;放肆！&rdo;

長江久病的臉上泛起異樣的顏色，她狠狠甩開他的手，轉身就要狼狽而逃。

&ldo;我去幻境，不過是因為想起了過去，想看一眼那個已經消失的長江，不是你。&rdo;

長江聽見這話，腳下一滯，險些踉蹌，她斂住華麗的裙裾，扶著門框回身：&ldo;你說什麼？&rdo;

巫峽咬了咬牙，依然是面色不改，如同毫無感情地說一件事實：&ldo;你說得對，我們都回不去了，巫山死了，現在只有巫峽，當年的古長江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橫穿東亞大陸的母親河長江。&rdo;

&ldo;我只是想看一眼已經不存在的她，與你並沒有關係。皇后娘娘，您在介懷什麼？&rdo;

巫峽走到她身邊，看著她微微顫動的睫毛，此時的語氣又變回了那個忠誠的暗衛：&ldo;巫峽身為三峽之一，守護在您的身邊是職責所在，您不用為這種小事耿耿於懷。&rdo;

長江看向他那張飽經風霜的臉，與當年那個人已經完全不一樣了，是啊，從當年的青梅竹馬，到如今的主僕，他們早就變得面目全非了。

她收回模糊的視線，低聲道：&ldo;你要留，就留著吧，過去隨便你如何追憶，別玩忽職守就好。&rdo;

門被驟然打開，將侯在院門外的宮人嚇了一跳，她抬頭一看，奪門而出的長江皇后眼圈紅紅，也不知是怎麼了，不敢多問，只能低下頭跟隨其後。

巫峽的指尖仍在顫抖，他抬起手看了一眼，似乎還能感受到剛才觸上她肌膚的溫度。

身後一陣衣袂作響，是瞿塘峽和西陵峽，他倆對視一眼，一左一右地過來拍拍他的肩膀。

&ldo;說狠話能讓你和她都好受些嗎？&rdo;

&ldo;起碼她不會再趕我走……&rdo;

&ldo;哼，兩個說謊精。&rdo;

西陵峽的戲謔落在耳里，巫峽卻沒有反駁，他看向空空如也的高座，眼神明滅，似有千言萬語在心頭，但是他知道，什麼也不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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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本溪湖正從洞庭湖的全魚宴吃飽喝足回來，嗅見一陣熟悉的香風即近，回頭一看，果然是青海湖娘娘的轎輦。

&ldo;青海湖娘娘萬安。&rdo;

若是以往，這位面冷心熱的娘娘定要停下來與她寒暄一番，問她要去哪兒，要是順路還帶她上轎稍上一程。

可今日，青海湖一臉凝重，只是草草地點了頭，瞧也不瞧她一眼。

說不失落是騙人的，本溪湖見那抬轎的眾人步履匆匆，像是急著去幹嘛一樣，恰好她手上也沒什麼事兒，一時興起便跟上他們。

在一處宮巷拐角處，一抹倩影立在路邊，見青海湖的轎輦過來，低低行了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