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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現在有了表小姐陪伴,或許少爺也沒那麼在意阿櫻的去留了吧?
雖然這個說法顯得少爺過於自私涼薄,但少爺一開始對阿櫻另眼相待的原因,大家都是知道的。
況且,涼薄二字……確是從未離開過少爺。
但青央卻從不曾暗下責怪過這樣的韓呈機,一路看著少爺走到現在。成為現如今這副模樣的她,實在沒有任何辦法覺得少爺哪裡不好。
或許少爺真的是哪裡都不好,但在她眼中,不管是怎樣的少爺,哪裡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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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中,韓呈機正在作畫。
靜謐的空氣中,唯有淡淡的墨香暗自涌動。
「少爺。阿櫻來了……」書房外傳來一聲輕叩。阿祿隔門稟道。
韓呈機手中毛筆一頓,筆尖停滯間,便污了畫中的一脈山澗清流。
韓呈機微一皺眉。遂將筆擱下,道:「讓人進來吧——」
須臾,吱呀的推門聲響起。
韓呈機望著從門外傾瀉而進的金色日光,略有些不適應的眯了眼睛。
他是極不喜歡這樣好的晴天的。
也極不喜歡。這樣燦爛的日光。
下一刻,就見自那耀眼的白光中。顯現出了一個纖細的豆綠色身影,身形在周圍過強的光線的映照下,像是一副被擠壓過的畫像。
隨著她的走近,身形才逐漸完整的呈現在了韓呈機的視線中。
江櫻像往常一樣矮下身子行禮。
韓呈機的目光在她手上的左臂上停留了一刻之後。遂問道:「怎不在家養傷?」
這種和往常無異的口氣,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江櫻嘴角的笑意淡了淡,遂說明了來意。「少爺,奴婢想跟您說一聲兒。日後餵養白宵的差事,您還是另找人來做吧,因家中有些事情,日後奴婢怕是不便來韓府做工了。」
韓呈機心中陡然跳動了一下。
江櫻這個決定,真的令他意外極了。
家中有事這樣的話,顯然只是一個藉口而已。
她這是想走了。
為什麼呢?
因為知道了他將她看做了別人的緣故,還是因為知道了大夫人對她抱有殺心?
或者都有?
可事實證明,他是足以保護她的不是嗎?
韓呈機眸色漸重。
直到此刻他才忽然發現,他從沒想過,有朝一日江櫻會離開問梨苑。
就算是他得知了江櫻已經知道了自己將她看做溫梨的事情,他也從未想過江櫻會就此離開這裡。
他怎麼忘了,她跟青央等人是不同的。
她不是韓府真正意義上的下人,她有權決定自己的去留。
看著面前這張較往常任何時候都要來的平靜的面龐,韓呈機意識到,長久以來,他好像忽略了太多東西。
或許他能不能保護她,對於她而言,這根本不是重點吧。
畢竟這危險的起因,就是因他而起。
既可以選擇逃離這個漩渦,自是不會再選擇留下。
只是他之前的想法太自以為是了。
他一直認為,身邊的人不會離開。
可現在想想,她憑什麼甘願受險也要留在他身邊呢?
她對自己,就算有些許情誼,可也只是主僕間的情分罷了。
這麼微薄的情分,怎足以能讓她留下?
而且,以一個模糊不清的替代品的身份留下。
他忽然明白了。
靜默了良久之後,韓呈機終是道:「先去管事處結清月錢罷,然後我讓人送你回去。」
江櫻躬身道:「謝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