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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觸到匣子的一瞬間,秀娘的臉色驟然間煞白,渾無人色。
「第一次查范大家中時,為何沒有發現?」
何師爺不敢抬頭,只能半欠著身,恭恭敬敬道:「第一次查時,裡面只有些銅錢,並無他物。」
柳安縣丞此刻心煩意亂,看著這亂七八糟的東西,也看不明白,便略帶厭煩道:「這都是些什麼?」
何師爺開了匣子,鎏金銀簪在斜暉在光彩熠熠,銀兩雪白耀眼,還有兩團外形相似,用料不同的糕點,並一根試毒銀針。
「范家家貧,衣尚不可蔽體,如何能買的起如此貴重的首飾?且看這成色,尚是時樣,該是最近才得的。這兩團糕點,一個便是范大郎在死前兩日從雲橋買回的池家糕點,因時候久些,已經發了霉,已經驗過,食用無虞。而另一塊,和范大郎房中發現的一樣。」
柳安縣丞腦子終於能轉了一回,他驚道:「你是說,有人仿著池小秋的糕點另做了一份,趁范大郎不注意時調換了,這才將他毒殺了?!」
何師爺忙拍馬屁:「大老爺明察秋毫!這其中蹊蹺,如今只能作此推斷!」
「可安大順妻明明白白說,是她做了飴糖將范大郎毒殺,難道一個人還能死兩回不成!」
「到底為何,問問便知。從范大郎死後,到眾人發現屍首,已經足足一天時間,這其中,除了當日與范大郎呆在一起的其他之人,誰也不知他死前,到底還有沒有發生了其他事情。而能將這些物件放入范家最隱蔽處,且調換得如此輕易,竟讓范大郎毫無察覺的人,除了一位,不做他想。」
眾人都將目光對準了她。
「范大郎之妻,秀娘!」
伴著一聲淒聲尖叫,秀娘尖利的聲音里滿是悲憤:「你們是要冤死我一個寡婦人家麼!」
「大郎是我夫啊!」
「我一個婦人,還有兩個不知事的孩兒,全靠著大郎過活!毒殺了他,我有什麼好處!我又能落得什麼!」
何師爺無動於衷,繼續道:「范大郎吃喝賭錢,樣樣不少,村中人皆說,若不是靠著你給東家西家做活補貼,幾次攔著范大莫要賣了家宅田地,只怕你這一家日子更要不堪。且——這多出的銀錢首飾足足百兩,能置得良田二三十畝,無家主者不必交糧稅,你又一向勤儉,只會越過越好,有沒有范大郎,好似沒什麼要緊。」
秀娘抖得好似狂風暴雨中一片落葉,淚珠子成串成串地掉,眼睛紅腫如核桃一般,傷心到近乎糊塗的地步,口口聲聲質問。
「便是衙門,也不能這番污人清白!」
「老天在上啊,你們是要冤死我麼!」
柳安縣丞被鬧了整整一天,頭劇痛,看她這番尋死覓活的樣,再也懶得與她兜繞,直接道:「范妻,若你心無愧疚,便說上一說,這調換的糕點為何藏在你家中?這多出的銀錢又是為何?」
這回,任誰都能看到秀娘眼中那一下瑟縮,她剛要開口,柳安縣丞便威脅半露:「你可想好了,憑你說是何人,本官也能提了人來問個清楚,到時便是與你無關,也要加上十棍!」
他能安穩坐到如今,也不全然是個草包,也有些手段,若秀娘真正不識抬舉,他也顧不得要使上一回了。
秀娘原本要說的話,便噎在當地。
正在這時,出去提人的衙役興沖衝進來,附在何師爺耳朵邊「悄聲」道:「師爺讓咱提的姦夫,已經找到了!他已經招認,那些財物是他與了范妻!」
他本是大嗓門,以為自己壓低了聲音,卻不知叫得滿堂人都知道。
眾人還未來得及反應,便見一個穿著冷藍縐紗袍子的人,讓人推搡著上堂來了。
這人長得圓咕隆咚,原本耷拉著頭蔫蔫巴巴,聽了這話,陡然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