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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與她的事,不勞你費心。」鍾應忱截住他的話,忽然又頓住,往廊下望了片刻,猛然起身,急速走了幾步,接過池小秋手裡搖搖欲墜的托盤。
「下次不必做這麼多菜,不過是尋常一頓飯。」
池小秋拿袖子一抹汗,聽了這話不樂意:「怎麼能叫尋常!咱們認識兩三年了,好容易等我池小秋手頭闊綽些,能置辦點桌菜席,再不能虧待了你!」
她又轉向高溪午,爽快拱了拱手:「還要謝謝高兄弟一同過來,你們整日一同讀書一同考試,自然情誼深些,少了你,他這生日過的也不自在。」
高溪午乾乾笑了兩聲。
情誼倒是有的,比如相防相殺,再比如相絆相跌。
鍾應忱也不由笑了一聲。
若是少了高溪午,他可真是求之不得。
兩人對看一眼,又嫌棄地轉了過去,同往桐木圓桌前而去。
等離得近了些,高溪午看著滿桌綠油油一片,猶猶豫豫滿懷期待問道:「小秋妹子,這前菜也…太多了些。」
一定還是有肉的,便是落在後面,他也能等!
池小秋先給他們挨個斟酒,那盅小小的,不過能拇指頭般大,聽了話搖頭道:「這四盤兩碟都在這裡了,忱哥吃不慣葷的,好在四月裡頭菜好找,總能湊齊這些。」
大白天裡高溪午眼前一黑,頗有些人生無望的蕭條,只能垂死掙扎:「光吃菜不長個,鍾哥兒這般鍾靈毓秀,要是長成個矮個子,到時候你看上一輩子…」
該多難啊!
他後頭一句話沒說出來,就已經讓鍾應忱看他時的威脅逼了回去。
得,得,得,這年頭女子惹不起,兄弟也惹不起。
高溪午只能埋頭吃菜,卻聽池小秋笑道:「平常那些菜常吃,沒什麼意思,我今天做點新鮮的,給你們嘗嘗。」
「有…肉?」高溪午眼睛放出光來。
池小秋沒有誑他,等菜都吃得半盡了撤下去,小齊哥便搬來一盆炭火,將桌心處嵌的木格去了,正好擺在裡頭,上面架了個鐵絲網。
鬆軟筋道的麵筋,柔軟醇香的豆腐皮,碧青青的胖辣椒橫刀切成了片,豬肉帶骨頭剁成小塊,羊肉牛肉都切得極薄,偏在日頭下還能看清嫩紅肉間的筋絡紋理,安然在盤中微卷,松茸春筍也都片作或柔韌或爽脆的薄片,冰玉一般通透的青魚片旁邊還有帶著淺淺絳色的新剝出的蝦仁。
炭火燃起,幽幽火苗飄忽不定,有一種隱隱約約的熾亮,池小秋在上頭的鐵絲網上刷了一層油,滴落在木炭上時陡然引起一陣突如而來的火,不過瞬間又寂滅下去。
池小秋將豬肉一塊塊夾到火上,只見外層的肉迅速變得焦香,油脂漸漸化開,往勁瘦的裡層浸去,這肉之前被紅辣椒碎同別的材料一起醃過,只再薄薄刷上一層油就足夠香,池小秋查看著火候,只待這肉外焦里嫩的時候,就直接夾出來。
片成了薄片的牛羊魚肉卻是不同,只要往鐵絲網上一放,就能看見原本舒展的嫩肉片邊緣迅速捲縮,迅速變成一種引人眼饞的顏色,香味隨即瀰漫開來,動作就要格外迅疾,不然再遲上那麼幾息,上頭的微金就會變作焦黑,食物就因為失去了過多的水分而失去鮮嫩,吃著就沒什麼意思了。
天微微暗了下去,水榭旁的燈已經點起,給池小秋的側顏蒙上一層朦朧光影,顯出一份虔誠的期待。
高溪午等不及放涼,捏了一塊剛放進嘴裡,就讓燙了舌頭,不願意吐出來,只能張著嘴吸一會兒涼氣,只待稍冷就大吃大嚼起來。
池小秋讓他逗笑了,一邊往手上烤著的魚上撒著蔥花,一邊還來得及給他倒了一杯桃花酒。
「吃這個配酒倒好。」
高溪午聞聞這酒,便覺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