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頁(第1/2 页)
高溪午讓茶水一嗆,咳嗽半晌,乾笑道:「其實吧,這事要交與別人也難辦…你看我臉上這印子,我娘就差拿了我去,要問清楚了——你也知道,我一向孝順…萬一抵不過說些什麼…」
鍾應忱呵得笑了一聲,懶怠再逗他:「以後你要有什麼事,但凡開口…」
「不須你,小秋便使得!」 高溪午急忙回道。
繞了半天,他終於露出了真面目。池家推新菜的速度少有人能趕得上,要是再加上池小秋的手藝,要是每日三餐都能吃得到專做出的…那個美呀。
高溪午只消想想,便口舌生津要流口水。
不使此招,他可連那滿瓮的薄餅都得死皮賴臉偷了來,再加上是要從鬼精鬼精的鐘應忱手裡摳出來,就差沒簽賣身契了。
「此事…原是我托的你,同小秋無關吧。」鍾應忱緊了臉色,微眯眼睛:「說出去卻也沒什麼,堂堂高家大公子,新晉的秀才俊相公,扮去女子還專去找人爭風吃醋,這名聲麼…」
高溪午聽一句,便將眼睛瞪得更大些,伸著手指點著他不可置信:「你…你…我這可是幫你!」
「既是你我的事,何必扯小秋進來呢?」鍾應忱也笑,看在對方眼裡十分可厭:「這情,我必定會還。」
「你難道信不過我?」
高溪午想揪著他的衣裳使勁搖上一頓,看能不能搖晃出他七零八落不知碎在哪裡的良心。
他有什麼自信說能讓別人信得過!
他們針鋒相對的功夫,兩邊氈簾早讓人放下,還在桌下新籠了一個火盆,直把他倆當姑娘家伺候。冷是不冷了,高溪午還被鍾應忱的沒臉沒皮氣出了一身汗。
「鍾大哥,這是東家專給你做的。」
眼見水明角兒還沒吃,便又覆上一隻新蒸籠,高溪午忙從裡頭搶了一隻出來。
這水明角兒是麵粉同綠豆粉一起捏成,有些天然的香甜氣,裡頭糖果餡兒酸甜可口,飯後吃,能消食解胃。
他悶悶咬了兩口,看鐘應忱端出那個小碗,更是不平了。
不過蒸個雞蛋,沒必要費這麼大勁吧?
碗裡頭如雪般潤白一片,是專門將蛋黃挑了,只剩蛋白作底蒸成,平滑光潤,不見半點孔洞,上頭鋪著香蕈丁、筍丁、蝦米,使得都是瑣碎功夫。
他到底忍不住,開口相譏:「七尺男兒,總吃這些精細東西…」
「比不過你家的梅花湯餅。」
這方子高太太還讓給了池小秋,現下每天在席面里總能占著十幾兩銀子的帳面。
「你這日子過得可真是賽神仙!」
「那可不是!」
高溪午捂住胸口,添堵失敗還都堵到自己的心口上。
鍾應忱舀了兩勺子,這才慢悠悠從那籠屜里又端出一碗。
一模一樣!
原來也給他做了一份。
高溪午心裡存的氣立刻煙消雲散,他挑了勺子品了一口,搖頭晃腦贊道:「果真比尋常的更鮮些,怕不是用水調的,總得是提清雞汁。」
鍾應忱垂頭吃得乾淨,順手從兜里拿出一管藥來:「這是臉上敷的,早晚兩次換藥,不上兩三天印子便消了。」
高溪午一怔,挑眉將那藥在手裡撂了又接住,有些意外:「你甚時變得這般…囉嗦了?」
冷心冷意的人,也有絮絮叨叨這一天,一貫同他相譏相殺慣了的高溪午,讓鍾應忱這番突如而來的送溫暖打得措手不及。
有點不好意思呢。
「雖說你想得簡單些,原本找個人便能辦成的事,偏要親自過去,可好歹也是幫我,我這做兄弟的,不能寒了人心不是!」
高溪午抖了抖,這段話,實在不怎麼能讓人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