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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小秋搖搖頭道:「還是濃了些,不如曲湖裡的水那樣透亮。」
「不急,還有好幾天呢!」
池小秋又展開了鍾應忱畫出的樣子來端詳。
鍾應忱雖不會做菜,可筆頭功夫不淺,因此便攬下來起名兒和畫樣兩個活計。
薛師傅平時教池小秋新菜,總要擺出些等著求教的神色,還要略微矜持一些,以此獲得些作為師傅的成就感。不想這次,上趕著給池小秋出主意,讓她煞是感動。
「多謝師傅,等這陣子忙過了,我定然擺上個席面好生謝你!」
原本巴巴幫著池小秋挑食材的薛一舌聽見這話,立刻直起身子來冷哼一聲:「你若是辦砸了這宴,丟得卻是我的名聲!」
池小秋一時沉默,決定將之前說的謝謝等話再吞回肚子裡去。
薛師傅向來不怎麼誇人,也便是池小秋一天切了上百塊豆腐時,才能得他微微點頭給個笑臉,還要添上一句:「嚴師出高徒,不可生驕嬌之氣。」這次看過鍾應忱給出的樣子,卻露出個笑臉來。
「若真能做出這般來,便已勝了旁人一籌。」
這算是鍾應忱認識他開始,得到的最佳評論了。
店裡誰人都知道這次文和宴十分重要,無論於他們,還是於池小秋,都格外知機。
小齊哥同惠姐一里一外,帶著眾人打理店中,儘量不讓池家鋪子裡頭的事務占據池小秋的精力;鍾應忱推了能推的應酬,同池小秋一起在廚下一窩便是一整天;薛一舌也從整日呆著的池家小院裡出來,頂著寒風邁著老腿往曲湖邊的馬頭上去尋些新鮮的食材回來。
灶膛裡頭空燒著柴火,便似多了一個極大的火爐子,這間廚房本來辟得極大,這會卻混進來些與鍋碗瓢盆青菜籃子格格不入的東西。
一棵偏瘦弱的梨樹開著花,好似將月亮剪成一瓣瓣扎在枝頭,略動一動都能看出些羸弱的感覺。碧桃樹生得太過妖嬈,朱紅色的花瓣讓外頭一凍又讓廚下的火氣一蒸,就變成了腐朽的血紅,因為長得太濃密,十分不討喜,顏色略淡一些的垂絲海棠要好看許多,有些亭亭而立的韻致。
要說這些不應季的花樹是讓誰搬了過來,非高溪午莫屬。 他讓家裡逼得太緊,沒法子常溜過來,可又惦記著得出些力氣,因想著前些日子的玫瑰醬糖、玫瑰糖餅、玫瑰花蜜,便直愣愣地送回來了他能尋著的開花的大把花木。
「你看看,還要什麼花拿來做糖?」
高溪午擦了把汗,興沖衝來問她,池小秋哭笑不得:「若是有能染色的菜拿回來給我便好了,這花不如仍舊給太太賞去罷。」
高溪午得了任務,高興走了,卻將這花直接甩手扔在了池家小院。
池小秋沒奈何,對著花看了半晌,便撿著能吃的盡數摘了下來,搗碎濾出花汁子,竟真做出了幾種想要的花樣來。
最難的顏色調了出來,池小秋歡天喜地,略略鬆了口氣,一抬頭才知道又錯過了日午那一頓,肚子空自咕咕叫了半日沒人理,直待池小秋回了神,才又大聲抗議起來。
她一轉頭,卻看鐘應忱也陪她一起,她調食材的顏色,鍾應忱在調墨的顏色,沒人來催,兩人便硬生生餓了大半天。
池小秋後悔不迭,她倒沒什麼,平日裡養得最精細的便是腸胃,不曾受過什麼苦。鍾應忱卻因出門幾次,吃路菜吃壞了胃口,好容易調回來的。
這會鍋灶都給占著,為了做一個鳳巒台北青山,米飯讓池小秋染出了幾十種顏色,她索性先撂了兩隻紅薯進了灶膛,讓火兀自煨著,慢慢等它熟了,一面將方才蒸出來的糯米都撥到另一隻碗裡,略加了些糖拌勻了。
秋日裡收下來的葡萄晾乾了變成果乾,蜜棗去了核兒,同山楂、玫瑰醬、木樨花蜜、杏仁、豆沙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