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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掰著手指頭給她數:「人生得聰明, 也中了功名,又有美色, 都說秀色可餐,便在家裡放著, 一邊吃飯一邊看,兩頭都占便宜,凡認準的事沒往後退過,該下的功夫從不含糊,品性上上等,凡遇著不平事總要出頭。真要說個不好,大約就是不怎麼愛讀書…」
「這算什麼不好!我也不愛讀!」徐晏然聽了神,才反駁都是脫口而出不經思考,換來池小秋一場大笑。
她拍手道:「好極了!他不愛讀書愛吃食,不正好和你一模一樣!」
她也是同徐晏然相處久了,才知曉她房間那些書,都是徐家太太給她布置的。
徐晏然這才悟出方才說了些什麼,可池小秋戲謔的打趣又好似戳破了她隱秘心事,讓她羞澀地無處遁逃,只能用雙手捂住臉,卻也忍不住笑。
「若論菜,他便是紅燒排骨,有滋有味,要論粥,便是大冬天深夜時候小火慢燉的白米粥,又飽肚又踏實,要論糕點,那也得是你最喜歡的三層玉帶糕,又好看又香甜…」
池小秋想起高溪午昨日委屈巴巴說,尋不著一個「愛吃的媳婦」,這會天上掉下來一個,郎有情妾有意,更加努力地添油加火,恨不得在話里重打出一個金光閃閃的溪哥兒。
可惜才打制了一半,就讓外面斷續的敲門聲給止住了。
「小秋,灶上的粥已快好了。」裡面有女眷,鍾應忱止步於外,不再進來。
池小秋一邊答應著踏踏踏往外走,一邊抓緊時間再跟徐晏然比劃。
白米粥啊白米粥,燒排骨啊燒排骨,玉帶糕啊玉帶糕。
好好考慮一下啊親!過時售賣,就不是這個味道了!
「小秋!」
鍾應忱加重了語氣,池小秋忙加快了腳步,一開門,果不其然,鍾哥兒正沉了臉看她。
「就去,我就去。」池小秋乖覺,撒丫子就進了廚下,一揭鍋,米粒潤藏了一整季的香氣釋放出來,她攪了攪,已經粘稠起來。
米開了花,粥油浮上來,池小秋先給鍾應忱盛了一碗,討好道:「你累了一天,你先吃。」
鍾應忱看著那碗粥,卻不接,昏暗油燈下,他眼睛微微眯起,看著十分危險,連放緩的語調都如潮汐起伏,觸不到底。」白米粥?」
「紅燒排骨?」
「三層玉帶糕?」
最後幾個字,便似在山壁上碎裂的石頭,一頓一頓滾落得十分坎坷,壓得人心沉:「秀色可餐?」
強烈的危機感襲來,池小秋迅速選擇應對戰術。
她撲上去摟著他脖頸,可憐巴巴道:「我不過說他是一頓飯,可我還說你是一座城呢!」
這明顯是在指先前那「傾國傾城」的典故,按照鍾應忱的理解,這話明擺著是池小秋說來哄他的,這下一句才是真心實意:「 這有什麼好生氣的?」
池小秋覺得,所謂「女人心海底針」改一改。
鍾哥心,海底針,還是二姨用的那種最細最小的繡花針。
算了,媳婦傻,不計較。
鍾應忱報復性地揉亂了她的頭髮,看碗裡的粥都多了嫌棄:「我不要吃這個。」
池小秋輕輕瞪一眼,說話時帶著夫子諄諄教誨的語氣:「永遠不要遷怒於一碗粥,吃食便是吃食,是幫你養身體的。」
「你比得,我為何不能遷怒?」鍾應忱不講理得理直氣壯。
「好好好,」池小秋轉身去找面:「我給你再熬麵疙瘩。」
「算了,吃便吃。」鍾應忱不想再讓她忙活。
「不想吃就不吃了,」他這麼一折騰,池小秋再看這粥也覺得有些怪,她踮起腳摸了摸鐘應忱的頭,笑眯眯道:「誰讓你有個愛做飯的娘子,淘氣便淘氣些吧,咱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