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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肉,池小秋只炒出兩盤菜,按著方才得的法子將碾轉拌了。
碾轉青嫩,原先已烤熟了的,池小秋來時,隨身還帶著些小食,這會便派上了用場。
焯過水的綠豆芽和蘿蔔切絲,一層層鋪上去,池小秋取出瓮中的醃青蒜,切碎放在中間,少許菜籽油在鍋中燒熱到七八成,和辣椒粉炒出紅油,往盛著碾轉的碗裡一潑。
這香味躥出去,聞著更加霸道。大人忍得住,小孩忍不住,仗著自己個子小,偷偷蜷著溜過來,就想伸手拿,手還沒伸出去就讓自己娘抓了現行,被一巴掌拍了下來,女主人一邊扭他耳朵一邊賠笑:「小孩子不懂事,姑娘莫怪。」
她一頭說著,自己的眼也不自覺往鍋里看:「姑娘巧手,這菜能做得這樣香。」
小兒眼巴巴望她,無端讓她想起逃災時的自己,心中一酸,池小秋便乾脆給她撥出去一整碗:「就是加了點肉,吃罷!」
家中婦人推了兩次,接了自己又過意不去,從屋裡拿了幾張餅:「我婆婆打北邊長起來的,慣會擺弄些麵食,姑娘莫嫌丑,炕一炕也勁道。」
池小秋好奇心大起,又跟老婦人請教了做這餅的內中關竅,早忘了時間,等韓玉娘挨家找來時,早已過了晌午。
池小秋新得了這一份秘方,躍躍欲試,一邊自己琢磨著砂鏊的壘法,一邊隨口道:「回家做與鍾哥吃,他定然喜歡。」
韓玉娘笑眯了眼:「收拾收拾,明早咱們就回去。」
這麼快?
池小秋有些意外,又越加心癢。
不知鍾應忱給她十七歲生日備了什麼大禮,還要她專門裝作不知道,躲出去幾天專給他來騰地方。
韓玉娘一改往日吝嗇性子,大手一揮,她看著這一匹通體雪白的駿馬咋舌。往日只看見那些官老爺坐馬車,可是要論車廂,還都不及這上緣處的雕刻精細。
池小秋隱約猜測到了些什麼,徑直翻上去,在車中軟墊上坐了小半日,總不見韓玉娘上來。
她戳戳兩邊的窗子,卻是扣住了,打不開,連個縫也不見。正等得有些不耐時,方想掀外頭帘子,卻讓忽然進裡面來的韓玉娘唬了一跳。
「有人駕車嗎?」
池小秋心裡發癢,總猜著外面駕車的人有些貓膩,想掀簾來看,又讓韓玉娘壓住了手。
「村里雇的人——你好生些坐,多大的人了總還像個猴兒似的。」
韓玉娘絮絮叨叨時,馬車早已開始在村前小路馳騁起來,馬蹄聲得得得響,晃晃悠悠讓人想睡,池小秋迷迷糊糊半閉著眼,還得時不時嗯嗯兩聲,應付喋喋不休的韓玉娘。
直到馬車猛然一停,池小秋猝不及防,差點跌出去。這時,外面沸反盈天,一聽這熱鬧勁,便知道他們現下已然回了柳安鎮。
「阿娘,我要花花!」
「這個糖是我的!」
「你踩了我的錢!這串錢分明是我方才撿到的!」
不知今日街市上有什麼盛事,能讓這麼多人擠在街市巷弄中,爭搶些果糖絲絡串錢,且疊疊雜雜聲音里,還有許多小兒擠擠攘攘。
好似許多人都在往一個方向擠過,馬車悠悠地往前走,有人在叫喊:「車來嘍!新婦的車來嘍!
「快點快點!吉時已快到了!解元相公要過三重門了!」
池小秋愣了好一會兒,才將「解元相公」的稱號換成了鍾應忱。
三重門?
這是什麼?
她還在懵懂之際,馬匹一聲長嘶,穩穩噹噹靜頓在原地,有人打起了最外層的布簾,春末的艷陽從垂掛的雲霞紗前透過來,外面景色都讓金芒籠上光暈,看不真切。
只能瞧見有個彩繒花環結成的拱門,在翠藍天上劃出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