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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是你來我往。」他自嘲般低聲說了一句,便抱著她,在ktv狹小的通道里穿梭,身邊的目光有詫異,有艷羨,而她的,是恍如隔世。
西部小城的醫院設施陳舊,輸液室里沒有空調,只有一台老舊的吊扇在來盤旋,帶走人們的燥熱99zl。
醫生給她扎針,藥水順著輸液器滴答滴答的流入她的血液。
已經很晚了,輸液室里並沒有多少病友,梁修遠將外套搭在她身上,重回她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他俯下身,手肘撐在大腿,眼神毫不避諱的停留在她臉上。
鼻尖是醫院洋溢著的消毒水氣味,清宮手術那天,她的鼻尖充斥的就是這樣的味道。那天,醫生將孩子從她身體裡剝離,她摳破了手心,忍下了身體蝕骨的疼痛。
孩子沒了的最初幾天,她並沒有察覺到生活的異樣,有人說,時間會帶走一切的不愉快,可只有親身經歷才明白,有些痛苦是不會隨著時間消散,相反,它會隨著時間的積累而沉澱,發酵成腐蝕人心的液體,日日澆灌著你的髮膚,你無法自拔,只能永遠沉淪在它給的空痛里生不如死的掙扎。
她疲憊的閉上雙眼,靠回椅背養神。
「這些年,你過得怎麼樣?」病房裡十分安靜,梁修遠的話分明入耳。
這句話想來是好久不見後最基本的一句寒暄,說來也可笑,這並不是他們離婚後第一次見面,但卻是第一次心平氣和的坐下來。
陸漫漫睜開眼,笑了笑:「也好,也不好。人生嘛,總是經不起推敲,不然就很容易發現它的對立面。」
「你比以前成熟了。」梁修遠抬頭,與她四目相對。
陸漫漫又是一笑:「成熟這個詞並不是一個完美的誇獎。」
梁修遠也是淡然一笑。接著他們陷入了沉默,輸液室里只剩下鐘錶行走的噪聲。
「我們好像沒有可聊的了。還是說,你想聽我聊什麼?」梁修遠再次打破沉默。
陸漫漫低下頭,輕輕的搖了搖頭。
梁修遠一時苦澀,挫敗的感覺一如三年前,那一天,他拼盡全力奔赴到醫院,知道孩子沒了的時候,他一度消沉,向來理智的他也學會了買醉,他把自己關在昏黑不見光的屋子裡,友人勸他,不要自怨自艾,要儘快振作,可是還沒等他緩過勁兒,陸漫漫又寄來了離婚協議書。
如何忙卻一個煩惱,答案就是製造另一個煩惱,下一個煩惱總會更煩惱。
後來,很長一段時間,一團亂麻的生活讓他不得不跟自己和解,他默默的告訴自己,誰都有運氣不好的時候。
物是人非事事休,如今再次看到眼前這個女人,他心裡的鈍痛又不可控的外溢,直到把他吞沒。
那晚,一直到點滴打完,他們從醫院走出,都未曾再開口說話。
傷害就像是在木板上釘釘子,你敲擊下去的每一下都不是無辜的,後來,釘子拔了,可那個孔卻一直存在。
梁修遠或許也明白了這個道理,從那天后,直到項目結束,他再也沒有露過面。
而時間卻從未停留,就像長了兩條腿的皮球,咕嚕咕嚕的一不留神就跑出去了很遠,很快項目前期的設計階段就告一段落了。
她連夜買了飛往寧海的機票。
從機99zl場出來直到小區門口,謝安瑜的電話一直沒有掛斷。
「寧海市下雨了,雨傘沒忘了拿吧?」
「你晚上回去就把白粥熬下去,早上一碗粥,養胃。別老是吃外賣。」
「對了,媽媽給你寄了鹹菜,我查了下快遞單號,已經到了,你別忘了取。」
陸漫漫想起家裡冰箱還未開封的餘糧,無奈的回道:「您別再給我寄了。保守估計,我一年都吃不完。」
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