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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排、水煮腰子和色拉送上桌來，佛格森的還附有一大盤特製薯條，加了許多洋蔥。跟那位足有三百四十三歲的侍者領班討論過之後，他們點了一瓶濃郁的勃艮地。

&ldo;回到隆巴德案，&rdo;狄雷尼邊說邊進攻他的水煮腰子，&ldo;傷口真的是圓形嗎?&rdo;

&ldo;哦，你還真聰明。&rdo;佛格森不帶惡意地說。&ldo;你還真他媽的聰明。我報告上是說穿刺傷呈圓形，但我有個印象，原先可能是三角形，甚至正方形。聽著，艾德華，你從沒檢視過腦部的穿刺傷吧。你以為那像一根長釘釘進塑形黏土，然後拔出長釘，就得到一個整齊清潔的完美形狀?才不是那樣。傷口會被填滿，大腦膨脹，加上血、碎骨、頭髮、各式各樣亂七八糟的東西。你還指望我‐‐腰子怎麼樣?&rdo;

&ldo;很美味。&rdo;狄雷尼說。&ldo;我以前來過這裡，但我忘了他們會加一大堆培根。&rdo;

&ldo;羊排很好。&rdo;佛格森邊說邊沾那一小碟蘋果醬。&ldo;我真的吃得很享受，但說到隆巴德的傷口……我的印象除了傷口形狀不見得是圓形之外，另外也感覺穿刺傷似乎有向下的弧度。&rdo;

&ldo;弧度?&rdo;

&ldo;對。像個軟垂的圓錐。兇器的尖端低於主幹。弧度。就像剛開始變軟的勃起。你懂嗎?&rdo;

&ldo;懂。但你為什麼對傷口和穿刺傷的形狀這麼不確定?我知道你報告裡寫了什麼，但若要你猜呢?&rdo;

&ldo;我想，我猜，隆巴德向前跌倒得太猛，兇器也跟著被扯脫手。然後兇手彎腰，扭轉他的工具或武器，好從隆巴德頭骨里拔出。如果那尖錐是三角形或正方形，扭轉之下傷口就會變成接近圓形。&rdo;

&ldo;這表示這兇器對兇手而言很有價值。&rdo;狄雷尼說，&ldo;所以他花時間取回。價值可能在那東西本身，或者因為可能透過它找到兇手。用榔頭或水管或石頭的兇手通常會戴手套，把兇器棄置在現場。&rdo;

&ldo;美極了。&rdo;佛格森醫師說著喝乾杯中酒。&ldo;我最愛聽你思考。&rdo;

&ldo;我很高興兇器不是榔頭。&rdo;狄雷尼說。&ldo;我一直都不太相信會是榔頭。&rdo;

&ldo;為什麼?&rdo;

&ldo;我辦過三個榔頭的案子，其中兩次握柄斷了，另一次是榔頭前端折斷。&rdo;

&ldo;所以你已經知道人類的頭有多硬?可你還是讓我講。&rdo;

&ldo;讓你講本來就是重點啊。還有什麼嗎?&rdo;

&ldo;還有什麼?沒什麼了。全是一片煙霧。證據方面，穿刺傷是圓形，但原先可能是三角形，也可能是正方形。傷口恰好在唯一能使人當場斃命的位置。我認不認為兇手有醫學知識?不。只是湊巧擊中。&rdo;

&ldo;要甜點嗎?&rdo;狄雷尼問。

&ldo;我只要咖啡就好，謝謝。&rdo;

&ldo;麻煩兩杯咖啡。&rdo;狄雷尼吩咐。&ldo;關於兇器可能是什麼，你有沒有任何概念、任何猜測、任何離譜的建議?&rdo;

&ldo;半點也沒有。&rdo;

&ldo;傷口裡有沒有發現什麼出你意料的東西?任何你沒寫進報告的東西?&rdo;

佛格森堅定瞪了他片刻，然後放鬆，大笑。&ldo;你永遠不放棄，是吧?我找到微量的油。&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