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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徐白忍不住抬頭看天。她瞧見夜幕中掛著無數星星，一閃一閃像是銀河的眼睛。

在過去的十年歲月里，她學會了一種安慰自己的方法‐‐那就是抬頭望天。和宏大的宇宙相比，人類只是渺小如浮塵的存在，哪怕百年光陰，亦不過眨眼一瞬，她理當學會看開。

可是這一次，她看不破紅塵，她庸人自擾：&ldo;你把我當妹妹，還親我的額頭，還說喜歡我……&rdo;

謝平川僵硬了一瞬。

徐白賭氣道：&ldo;我要回英國。&rdo;

謝平川一言不發，徐白便準備起身。

她的人生規劃很完整：&ldo;我要去英國做中文老師，宣揚我國傳統文化，教大家聽民樂，吃八大菜系，你不要攔我。&rdo;

謝平川反而失笑。

&ldo;你以為郵箱裡的招聘廣告，是自己飛過去的嗎？&rdo;謝平川按住了徐白的腰，把她重新固定到自己的腿上，&ldo;我在領英上找到了你的聯繫方式，定時定點給你發送郵件，你回國應聘的前一周，我就知道了你的航班號……我在等你畢業。&rdo;

徐白沒反應過來，聽得有點懵。

她沉思了一會兒，遙望遠處的立交橋、閃爍不定的紅綠燈、川流不息的車輛，她的憤怒也仿佛跟著車流，隨風而散了。

可是徐白還沒忘記：&ldo;你確實說過，你對待我，就像對待親妹妹。&rdo;

謝平川仔細回憶，依稀記起了這件事。

他立刻退讓：&ldo;我當時說錯了話。&rdo;

他靠近徐白的側臉，語聲和夜風一起，傳進徐白的耳朵：&ldo;應該這麼說……&rdo;話中一頓，嗓音更低：&ldo;我把你當成小公主。&rdo;

徐白被他蘇得腿軟。

她不再鬧彆扭，復又變得乖巧。

但她因為神志不清，沒過多久，便和謝平川說起了英文，這時謝平川還能與她流暢對話，兩人談天說地，聊到古往今來。

然而好景不長，謝平川不知碰了徐白哪個地方，她便開始講起了法語，無論謝平川如何打斷，徐白都像是法語節目主持人，摟著他的脖子說一些……他一點也聽不懂的句子。

謝平川頹廢了一會兒。

徐白卻覺得累了，她趴在他的肩頭，安靜了好一陣，再到後來，只有均勻的呼吸聲。

夜色如墨，遠處車來車往，近旁風動，只有糙木搖影。謝平川抬起一隻手，摸到徐白的腦袋，講出他會的一句法語：&ldo;je n&039;ai e toi&rdo;

意為&ldo;我只愛你&rdo;。

可惜徐白沒有聽到。

她睡的像一頭豬。

謝平川不知道徐白的家門鑰匙在哪裡，他試著叫了徐白幾次，但是徐白被他叫醒後，竟然還有起床氣，她只回答了一句：&ldo;好睏，別吵我。&rdo;然後又靠著他睡了。

好在她說的是中文。

謝平川再三斟酌之後，將徐白打橫抱起，通過電梯來到一樓。他把徐白抱進了車裡，順利將她帶回了家。

謝平川的家離酒店不遠，是一所設施完善的高級公寓。他常年獨自居住，又不喜歡客人來訪，房子裡可能缺少活力‐‐這是季衡的評價。

作為謝平川多年的好友，季衡曾經上門拜訪過一次。拜訪完畢，季衡試探道：&ldo;你是不是有強迫症？&rdo;

謝平川承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