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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两人。我若就此去了,也并非什么坏事。唉,何苦不让我走,让我为祸人间。”他温润声音中带着虚弱的低哑。
“王爷!”福江哽咽得说不出话来,眼眶又红了。
“倘若我死了,你们去金陵,在冉惟身旁伺候着,比跟着我,要轻松不知凡几。”他幽幽叹息,复又阖上眼。
我在一旁听得火气上扬,气不打一处来。挤开福江、鬼一,我一屁股坐在床沿,粗鲁地执起他的手腕,按住腕脉。很好,脉象基本平稳,可以承受一定刺激了。
“你若死了,非但他们不会独活,整个王府的人也休想活命!”的确想装聋作哑,可是,他心态太不正确,对人世毫不眷恋,大有说死就死的淡然。一个人抱有这种心态,谁还救得活他?一次、二次、三次……终有一次他会真的死掉。
问题是他自己死也就罢了,还要牵连王府上下,连累我这过客,那就很麻烦了。
寿王原本已经阖上的眼帘倏忽扬起,直直盯着我,看得我心惊肉跳,但关乎性命,有些话不得不说。
“家师早年曾劝王爷茹素。可惜王爷不听劝告,是以体质未能好好调养。及至今日,真是一具残败之躯。想害死你,连毒药都不必。奇毒?简直荒天下之大谬!不过是加重你脏器负担的植物罢了。正常人大可以高高兴兴吃下去,然对于王爷你来说,便是穿肠毒药。”我小腹越来越痛,口气也越来越冲。
“即使我今日设法救醒你,王爷若不改变生活习惯,绝活不过三十岁。你一死,王府上下人等就得为你陪葬!并非坏事?你以为呢,王爷!?”
一口气说完,扔开他的手腕。“我言尽于此,王爷自己掂量罢。”
在他幽远黯沉无边眼光的注视下,我起身向外。
“小师傅!你……流血了。”福江又是一声低呼。
血?我低头前后检视,在衣服后摆看见一块血渍,视线一转,又看见寿王床榻褥子上也染着一摊血迹,忍不住有些恶毒地挑眉。古人视女子经血为秽祟不祥之物,不得近帝王之身呢。气死他!我决定。“不是流血,福江,是暌水。”
然后,我在他幽邃莫明的视线凝睇下,昂首走出内室。
等到了外间,我才蹲下身,埋头哀号。白痴!逞一时之勇,痛快了嘴巴,自曝身份!那家伙手段毒辣,不懂怜香惜玉,心不慈手不软。猪头!在他面前逞口舌之利,根本是当出头椽子嘛!你不是拥有特权的人,没有免死金牌象狗牌一样挂在脖子上。你谨言慎行的金科玉律呢?
“小师傅?”魉忠见我蹲在地上,不解地唤。
“请送我回哀筝馆。”我站起身,白衣上的血渍要处理,头发上的污物也要清理。还有,我讨厌有人对人生毫不留恋,恨铁不成钢似的怜惜的心情也要整理。寿王这样的人,死不足惜!我可怜他做什么?!“他近日只能喝瘦肉粥,配水煮青菜,少盐、少辛辣,不可食用油腻。你告诉厨房。”
我闷声交代。父亲,我儒雅温和的父亲,前一日还笑语如珠地教我背诗学画,次日却永远地离开了我。医生说,若他及早注意身体状况,及时调养休息,不会因心脏病突发猝死。他过身那年,才三十八岁,正值男人最黄金的年龄。
所以,我更讨厌这个该死的寿王!明明有机会,却不珍惜。这样不热爱生活,珍视生命的人,救他何用?死不足惜、死不足惜!白痴!白痴!白痴!
我埋头疾走,把那人抛在脑后。
回到哀筝馆,将整夜折腾下来的汗污洗去,换上干净白衣,不免怀念起黑衣时代,即使浴血,也不会太明显。
转身走出内室,喜云已端着托盘进来。“小师傅,请用早膳。”
我坐到桌边喝清粥,托盘里还有一碟切好的凉糕。没吃几口,我就意识到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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