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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好再见伯爵夫人,弄清她同高老头的关系。欧也纳怎么都想不过来,这个爱上玛克辛而能摆布丈夫的女子,怎么会同老面条商来往。他想摸清底细,拿到一点儿把柄去控制这个标准的巴黎女人。
“阿娜斯大齐!”伯爵又叫起太太来了。
“算了吧,可怜的玛克辛,”她对那青年说,“没有法儿了,晚上见……”
“希望你,娜齐,”他咬着她耳朵,“把这小子打发掉。你梳妆衣敞开一下,他眼睛就红得象一团火;他会对你谈情说爱,连累你,临了教我不得不打死他。”
“你疯了吗,玛克辛?这些大学生可不是挺好的避雷针吗?当然我会教特…雷斯多对他头痛的。”
玛克辛大声笑着出去了,伯爵夫人靠着窗口看他上车,拉起缰绳,扬起鞭子,直到大门关上了她才回来。
“喂,亲爱的,”伯爵对她说,“这位先生家里的庄园就在夏朗德河上,离凡端伊不远。他的伯祖还认得我的祖父呢。”
“好极了,大家都是熟人,”伯爵夫人心不在焉的回答。
“还不止这一点呢,”欧也纳低声说。
“怎么?”她不耐烦的问。
“刚才我看见从这儿出去一位先生,和我住在一所公寓里,而且是隔壁房间,高里奥老头……”
一所到老头这个俏皮字儿,正在拨火的伯爵好似烫了手,把钳子望火里一扔,起身子说:
“先生,你可以称呼一声高里奥先生吧!”
看见丈夫烦躁,伯爵夫人脸上白一阵红一阵,狼狈不堪。她强作镇静,极力装着自然的声音说:“怎么会认识一个我们最敬爱的……”她顿住了,瞧着钢琴,仿佛心血来潮想起了付‘么,说道:“你喜欢音乐吗,先生?”
“喜欢得很,”欧也纳脸色通红,心慌意乱,迷迷糊糊的觉得自己闯了祸。
“你会唱歌吗?”她说着,走到钢琴前面,佼劲接着所有的键子,从最低音的do到最高音的fa,啦啦啦的响成一片。
“不会,太太。”
伯爵在屋里踱来踱去。
“可惜!不会唱歌在交际场中就少了一件本领…Ca…a…ro,Ca…a…ro,Ca…a…a…a…ro,nondubita…rep”①,伯爵夫人唱着。
欧也纳说出高老头的名字,也等于挥动了一下魔术棒,同那一句“跟特…鲍赛昂太太是亲戚’’的魔术棒,作用正相反。他好比走进一个收藏家的屋子,靠了有力的介绍才得进门,不料粗心大意撞了一下摆满小雕像的古董橱,把三四个不曾十分粘牢的头撞翻了。他恨不得钻入地下。特…雷斯多太太冷冷的板着脸,神情淡漠的眼睛故意躲开闯祸的大学生。
大学生道:“太太,你和特…雷斯多先生有事,请接受我的敬意,允许我……”
伯爵夫人赶紧做一个手势打断了欧也纳:“以后你每次光临我们总是挺欢迎的。”
欧也纳对主人夫妇深深的行了礼,虽然再三辞谢,还是被特。雷斯多先生一直送到穿堂。
“以后这位先生来,再不许通报!”伯爵吩咐莫利斯。
欧也纳胯下石级,发觉在下雨了。
“哼!”他心里想,“我跑来闹了一个笑话,既不知道原因,也不知范围;除此以外还得糟蹋我的衣服帽子。真应该乖乖的啃我的法律,一心一意做个严厉的法官。要体体面面的到交际场中混,先得办起两轮马车,雪亮的靴子,必不可少的行头,金链条,从早起就戴上六法郎一副的麂皮手套,晚上又是黄手套,我够得上这个资格吗?混账的高老头,去你的吧!”
走到大门口,一个马夫赶着一辆出租马车,大概才送了新婚夫妇回家,正想瞒着老板找几个外快;看见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