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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不能當著夏南星的面把這話直接了當地說出來,只能打著馬虎眼說,「書里都看過,也聽少爺說過。沒什麼稀奇的。」
夏南星冷笑著說:「這次我就帶你去見見什麼叫稀奇的。看你到時候還能說得出這話。」
「怎麼說?」
夏南星指著樓下說:「你看這是租界最好賓館。從這個方向看過去,燈紅酒綠,一片繁華。可是你轉個方向再看,租界那頭飯店門口還有要飯的,衣衫襤褸,食不果腹。這明明是我們華國的地盤,卻被洋人霸占著當租界。有些地方反而我們華人進不去。我真金白銀買來的東西,卻連貨都看不到,更別提運回紹鎮去了,你說稀奇不稀奇?」
「稀奇。」
「何止稀奇,簡直荒謬。」
虎子說:「所以我說,這世道亂了。」
夏南星一聽他的這話就拿眼睛瞪他,「世道再亂,你也不准去當土匪。」
虎子大笑。他這和猛爺結拜的事,在夏南星這裡真是過不去了。從紹鎮念到了紳城,還時不時的拎出來要罵他一頓。少爺耍起小性子還真是沒完沒了。
「我哪兒敢啊?」
兩人正說著話,亮子領著個斯文的男子走了過來。那男子一身筆挺的中山裝,頭髮梳得一絲不亂,眉眼溫和,鼻樑上架著一副金邊眼鏡。從他走上頂樓的一刻,眼神就死死地黏在夏南星的臉上,目光里的情意幾乎要溢了出來。
一看到夏南星,他的腳步明顯都快了幾步,幾乎是三兩步衝到夏南星的面前,伸出手一把握住他手掌,激動地叫了一聲,「青玉!」
夏南星被他緊緊握著雙手也不掙脫,微笑看著他,「紹元兄,好久不見。嫂夫人安好?」
梅紹元聽他這麼說,只能輕輕鬆開手,神情黯然道:「她和孩子都好。」
夏南星笑著說:「這回從紹鎮來,我給嫂夫人帶了些養顏的補藥。我們夏家醫館也就這點小玩意兒拿得出手了。」
夏家拿得出手的東西怎麼能是「小玩意兒」?夏南星話說得謙虛,東西自然不會差。可他這話里話外的意思梅紹元心裡清楚,不外乎口口聲聲離不開「嫂夫人」三個字。
梅紹元是個孝子,出國之前就已經聽從父母的意思娶了一房溫柔賢惠的妻子。在國外遇到夏南星之後,對他可以說是一見傾心。為了他真是神魂顛倒。
可是夏南星性子冷淡,雖然生得美貌卻並不與人如何親近。梅紹元跟在他身邊打轉,處處照顧他。可夏南星對他的示好雖不拒絕,卻也不熱情。每次梅紹元情難自禁想要說些什麼,夏南星總是淡淡一笑,問一上一句「嫂夫人如何」?梅紹元就算有千般柔情萬般情意也統統被這三個字生生勸退了。
可夏南星越是不接受他這滿盤的情意,梅紹元就不知不覺陷得越深。他回國比夏南星早,臨行前。他忍了又忍終於將夏南星約了出來,想將滿腹柔情盡數告之。結果還沒等他開口,夏南星只淡淡掃了他一眼,說道:「紹元兄,這世上的惡人當中你道我最恨哪一個?」
梅紹元搖頭說:「不知。」
夏南星看著他,目光清澈如水,卻有著種一切瞭然的淡定坦然。
「我最討厭那拋妻棄子的陳世美。紹元兄品性高潔,想必也是同我一樣,遇上了定然與之割席絕交。」
幾句輕描淡寫的話硬生生將梅紹元那滿腹熱情盡數澆了個透心涼。他對夏南星那點心思,以夏南星的聰明必然心裡跟明鏡似的,可是他品性高潔,且不說喜不喜歡男子。可是已經成了親的梅紹元卻是早早失去了親近他的資格。
從此以後梅紹元心裡就如同種下了心結。他回了國之後,夏南星的話也一直縈繞在他耳邊,一刻不敢忘懷。雖然放下不對他的一腔情意,可是對著家裡不聞不問的髮妻卻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