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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靖一向是主意大的,奶妈嬷嬷们虽都跟着,可哪个真能看得住她?小家伙一挥手,一众宫人就让她喝止在了山下。更何况旁边还有个阿哥,谁都不敢驳了两位主子的意思。随侍和靖跟永璂的宫人就分了两拨,各自把守山石东西两侧的嶝道。出事后,这些人战战兢兢生怕丢了小命,但却都敢指天誓日的保证绝没有放任何一个人上去,众口铄金,永璂更是无从辩驳。况且,这本就是事实。
含香叹了口气,如果放在以前,如果那拉氏还没死,如果让性子直、脑子又不怎么会转弯的皇后来教,她真就不得不怀疑十二阿哥是故意而为之。但是现在,唉,除非他脑门子被门给挤了……
就算他对自己的兄弟姐妹怀有嫉恨之心,就算他对享受万岁宠爱的含香抱有敌意,就算他真的在惦记那个九五之上的位子,他可以对含香出手,对永瑞出手,甚至对自己的阿玛出手,对一个永远都不可能继承大统的公主,犯得着吗?!
可这件事情的影响却很坏,舆论的力量一向是强大的,即便是在君主制的古代,帝王的禁令也难堵住悠悠众口,要不然也不会有“三人话虎”、“众口熏天”的成语出现。不管真相如何,仅从一干人等听到惊呼冲上山,看到和靖倒在血泊中而永璂怔怔的站在她身旁的时候,这罪名在很多人的眼底心中,就已经被坐实了,不论十二阿哥是无辜,还是无心。
“你放心吧,朕没有呵斥他。”乾隆爷更不是傻子,爱妃能想明白他又如何能想不通。只是恰好在含香庆寿的时候,恰好在福晋、命妇们都聚集在紫禁城的时候,恰好在众目睽睽之下,纵然没有父亲的责骂,众人疑惑怀疑的目光,也能叫这孩子足足喝上一壶的。这件事的阴影,算是就这么烙下了。
“据永璂所说,当时十丫头直喊饿,身旁又没有伺候的人,他只好转身下山,可走到半路就听到和靖的惊呼,等他再冲上山的时候,十丫头已经摔下去了。永璂吓得手足冰凉,根本没注意到和靖是失足,还是山上另有其他人。”
“御景亭里起先肯定是没有人的,两个孩子在里面玩半天,不可能有人都没有发现。纵然有什么武功高手能够隐藏行迹,可他又怎会知道,两个孩子会在当天爬到堆秀山去玩?”
乾隆爷亦叹了口气,“我问过永璂,也审过和靖身旁伺候的人,小丫头要上堆秀山祈福的决定,此前绝没有透露半分。照理说,不可能有人提前埋伏在那里。”
没有潜伏在御景亭,就有可能是从另外一边出来的,含香想到,上堆秀山并非只有东西两条嶝道,沿山前正中洞内的石阶盘旋而上,也能到达。可堆秀山并不大,事发时附近有没有人接近,不可能躲过那么多宫人的耳目。那这人一定不是在和靖等人到了之后才上的山,而是早他们一步便已在山洞之内了。可那人躲在山洞之内做什么?那人又如何能算知和靖会在那时候出现在堆秀山?若说那人是无意的,又为何对一个公主出手,事后却隐在众人之中,不知所踪……
乾隆爷抬手帮爱妃揉着额角,看她眉头紧蹙很是心疼,“别想了,或许,十丫头真的只是失足罢了。是我们这些复杂的大人,把孩子们的事情想得太过曲折了。”
含香靠在自家男人肩头,她也希望和靖只是失足,她也希望这真的只是场意外才好。“皇上,你,没有为难十二阿哥吧?”
没有呵斥,并不代表没有惩罚。“众口一词,就算永璂没有伤人之心,也还有照看不周的失责。朕罚他闭门一月,抄经练字。”
处罚并不重,但面子上却不好看。“皇上……”
“朕知道你要说什么,”乾隆爷抬手堵了含香的口,“你怕宫里人议论,令他伤了心,可同样是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朕不能赏罚不明。”
“我只是不想……”含香顿了顿。她只是不想引起永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