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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青下意識回答：&ldo;鍋里還燉了粥。&rdo;

&ldo;走，咱倆去廚房看看。&rdo;

大清早的廚房鍋灶里，冒著裊裊白氣。

仲聆掀開鍋蓋，聞了聞：&ldo;嗯，這個不錯。&rdo;

班青覺得很對不住他：&ldo;就是白粥，沒什麼味道，照你平常做的味道差遠了。&rdo;

仲聆出去跟夥計說了幾句話，從他們那裡拿回了一條魚，據說是江面砸開的冰洞，今早新撈出來的。

廚房裡就他兩個人。

魚上砧板，仲聆一手大|師傅都望塵莫及的刀功，三下五除二的收拾了一條魚，將魚肉切成了極薄的薄片。

仲聆看著班青，突然就說：&ldo;我入的是賤籍，小時候真以為，這一輩子就要待在那種地方的。&rdo;

&ldo;在樓里的時候，老鴇逼著我學藝。詩詞，歌舞，樂器，梳妝打扮，但凡有一項做不好，便是一頓毒打，還不給我飯吃。&rdo;

班青聽得自己心都要碎了。

仲聆神態平靜，他一邊說，一邊用黃酒、胡椒與生粉抓勻了魚片，仿佛眼前的魚片，才是他所全部專注的事情。

&ldo;我從小就知道的是，如果不能給樓里賺錢，就不能吃飽飯。梅姨沒了後，沒人護著我，想吃飽飯活下去，就得靠自己。&rdo;

這些往事，仲聆也沒想到，他就在廚房溫暖的霧氣中，這樣自然而然的說了出來。

&ldo;我小時候模樣和現在變化不多，個子又長得高，於是老鴇就動了讓我提前接客的心思。&rdo;

班青緊張到幾乎窒息。

仲聆神色恬淡：&ldo;我不願意，失手殺了那個客人，也就是那一次，讓我大哥把我認了出來，然後那天半夜裡，他把我從樓里偷了出去。&rdo;

他又切了蔥薑絲，加了柴火，重新滾上了粥。

米粥的香氣在廚房裡瀰漫。

班青想了起來，仲聆曾經說過，他有一個在外面闖蕩時，認下來的哥哥。

仲聆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ldo;要不是他找過來，我不敢想像，我以後的人生會是怎麼樣的……我的功夫是他教的，書是他講的，這一身在外謀生存的本事，都是他手把手教出來的。&rdo;

&ldo;若是沒有他，我現在大概也不會坐在這裡，和你說話了。&rdo;

仲聆收斂笑容：&ldo;我的出身不怎麼光彩，可也無法更改，我不想瞞著你。&rdo;

他站在白煙裊裊的鍋邊，把魚片倒進滾粥里，拿著大勺將魚片緩緩打散。

仲聆不敢直視班青的眼睛，他盯著粥鍋，輕聲問道：&ldo;你會瞧不起我嗎?&rdo;

班青靜了片刻，一頭扎進了仲聆的懷裡。

班青難過的都要哭了：&ldo;他們怎麼能這樣?你這麼好，他們怎麼能捨得這樣對你?&rdo;

仲聆沒想到，他一手拿著大勺，一手掀著鍋蓋，雙手直伸著，一時間竟然沒地方放。

小土匪抱他太緊了。

班青本來力氣就大，此時更是勒得仲聆喘不上氣。

仲聆一聲也不抱怨。

都說人心隔肚皮。

可是如今，仲聆卻隔著這一層相貼的皮囊，感受到了班青那顆沸騰而火熱的心……

是如此溫暖。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嗷嗷嗷嗷快起鍋!!!粥里的魚片要滾老了!!!你們回再去抱!!!

班青：不!!這一刻，仲聆比生滾魚片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