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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玻璃,最喜歡就是院子裡那口古井打出來的水。
張小默對那口井情有獨鍾,年紀稍大一些的時候,他就包攬了所有打水的工作。每次做這份工作的時候他都很鄭重,拎著半鐵桶水,用水瓢舀一些倒在井裡,然後把自己吊在井把上一下下往下壓,不過他力氣小每次都引不上來地下水。最後總是大哥幫忙才能把水引上來。張小默就興高采烈的一下下壓水,打出來的地下水很涼,水底還零星的帶著一點點細沙,陽光照在水面上看起來波光閃閃很是漂亮。
張小默壓完一桶水就蹲在旁邊看上很久,那時候他的眼神里總是帶著靈動的神采,透過水他能看見陽光,看見一朵朵的雲,還有自己的面孔。張大飛每次都無奈的搖搖頭,拍著他的小腦袋告訴他再不壓水,水就下去了。張小默才嘿嘿傻笑的提著水笨拙的倒進水缸里,然後再接著壓,每次把那個大大的水缸倒滿他的手上都會被磨出一層水皰,時間久了就變成了一層繭子。
小時候的生活雖然沒有色彩但還是很開心,三個哥哥都把他當成寶貝疼著,有好吃的好玩的全都要給他留著,那時候農村的生活還是很清苦的,沒有零食,沒有電視,沒有玩具,張小默的玩具就是水,其他時間就是看書,家裡的那些書都是張大飛以前上學的時候讀過的書,舊的都泛黃了,不過裡面的故事還是很吸引人,比如說有一篇課文叫《柚子》,張小默覺得那畫上的東西和橘子很像,就一直想嘗嘗那東西是什麼味的,不過身在北方那水果並不常見。
張小默的童年沒有什麼零食,他這個孩子乖巧也從不管哥哥們要零食吃,偶爾幾個哥哥會從田地里摘一些小糙莓,小西紅柿,或則是那種很嫩的小黃瓜,這些就成了張小默的零食。有一次村長的老婆給他們送來一塊很高級的月餅,張大飛不捨得吃,兩個弟弟一人也只吃了一小口剩下的就全部留給了張小默,那大半塊月餅張小默整整吃了一天,裡面的花生和果仁他都是一個個吃完的。
十八歲那年張大飛出去找了份工作,在一家理髮店裡做小工,不過家的生活還是很清苦,他的工資僅夠支持家裡的生活開銷,根本沒辦法送三個弟弟去上學。在後來張小飛夠了十六歲也出去工作了,在外面打一些零工。
那段時期大哥二哥主外掙錢回家,三弟四弟主內,在家做飯洗衣服,一家四兄弟的生活其樂融融很是開心。張小默還是和小時候一樣,腦袋反應比別人慢一點,其實他只是性格拖沓而已,並不是腦袋就不好使,有些時候他學東西還比別人要快一些,比如說做家務的時候,他甚至還和鄰居的老奶奶學會了做針線活,fèng東西的手藝還很好。就是顏色有點問題,藍襪子用綠線,黃襪子用灰線,這種事他經常干。
要是別人敢說張小默傻,張大飛就非常的不開心,有一次帶同事回家,那同事管張小默叫小傻瓜,張大飛還差點跟他動手,那同事趕緊改了口說張小默機靈過人。其實他並沒有那個意思,那個傻瓜一詞也算是一種寵稱,不過張大飛就是不喜歡別人這麼說自己的弟弟。在張家人的觀念里張小默一點都不傻,就是太實在了。這種實在的性格很可愛,至少張家兄弟都很喜歡這個長相可愛又有點憨憨的弟弟。
張小默十五歲的時候,那幾個哥哥都已經長大成人了。張大飛不但成了理髮店裡的大師傅還交了一個女朋友,幾個弟弟都管她叫嫂子。二哥在飯店裡做切墩師傅,三哥在車場裡做學徒工,全都是為了學一門手藝。張家只有張大飛有戶籍有身份證,另外三個弟弟因為是揀來的所以全都是黑戶的人,工作還是張大飛托熟人介紹進去的。揀他們幾個回來的時候張大飛年紀尚小根本不懂這些,等這幾年懂了一打聽才知道要入戶籍辦身份證是很麻煩的事,不但要走門路托關係而且費用也不小,張大飛根本就沒那個能力也只好放棄了。
張小默因為不夠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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