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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女生在傅衍白的車開走之後飛快的尖叫起來。
時岸愣了一瞬。
他看著傅衍白上車的背影,一個沒什麼道理的想法湧上來——
他感覺剛才紀冉遞過來的,可能就是這個號碼。
漆黑的車身行駛在路邊。
紀冉本來被擺成一個靜坐的姿勢在副駕,但泥塑完全沒有支撐,即使繫著安全帶,腦袋也不住的朝旁邊落,打在右邊玻璃上,「咣咚」就是一下。
傅衍白皺著眉,一腳踩了剎車。
於是泥塑被恭請到后座。
但傅衍白剛開了十幾米,就感覺后座一陣喃喃喏喏的細聲,打開門把頭伸進去,跟著就是一聲「難受。」
祖宗皺著眉頭,叫了聲「難受」。
路燈撲閃了兩下。
傅衍白靠著車門,面無表情的站著。
喝醉酒坐車。
不難受才有鬼。
等了片刻,一雙長腿踏進后座。
庫里南的後排十分寬大,傅衍白把紀冉的腦袋擺上自己的腿,然後抽了條毯子蓋上,打算就這麼應付一會兒,等紀冉睡著再說。
下一秒,祖宗就伸了腿。
那一雙小腿藏在巧克力色直筒短褲里,穿了鞋的腳踝扭在座位下,紀冉不舒服的皺了皺眉,好像被扭歪的皮筋,帶著勁兒。
傅衍白難得動了動額角。
脫完鞋之後,紀冉終於整個人臥上后座。
雖然他腿的長度已經有些超標,只能曲著膝蓋,但傅衍白總算沒看到他皺眉叫喚,能安靜的閉上眼,躺一會兒。
他有時候覺得顧暄和那句話沒錯,紀冉就像是上輩子來找他討債的。
車裡只有兩道一輕一重的呼吸。
討債的偶爾會翻身,小豬一樣哼哼。紀冉呼吸不順的時候還會半張著小嘴,淡粉的下唇輕輕一抿…
「不搬…」
傅衍白眼皮動了動。
天光從擋風玻璃打進來,又被座椅遮去一半。
紀冉睡醒的時候,頭是裂的。
他直覺自己這張床十分不舒服。首先是十分擠,他翻來覆去想轉個身,一不小心腿就懸了空。
其次就是凹凸不平。
沒有一點柔軟的觸感,他摸到哪兒都是結實的硬邦,手再沿著床頭往上,一把就摸到一張人臉
紀冉睜了眼。
片刻的呆滯
他先花一秒迅速縮回手,然後看了一眼自己枕的地方——
一隻修長的小臂。
腕骨的地方有一道淺淺的疤,已經褪了顏色,新長出一條白皙的縫痕,是傅衍白的手。
紀冉又挪了挪自己曲麻的腿,才發現自己的鞋被脫在座椅下,身上還蓋著一條毯子,整個人橫臥在車后座,而枕頭就是自己剛才看見的玩意
傅衍白閉著眼。
紀冉莫名覺得那是一張很想打人的臉。
貼著手臂的半邊臉頰滾熱發燙,紀冉反應了幾秒昨天的情況,又慢幽幽的貼了回去
死刑不差再枕會兒。
他喝酒。
不光喝酒還被傅衍白捉到。
現在正在路邊等閻王醒了,好直接把他丟出去。
紀冉就著那隻大手,後悔的揉了揉臉,頭頂上倏地一道聲音劈下來——
傅衍白:「太油了。」
紀冉:「」
他想立刻被丟出去。
「醒了?」
傅衍白坐起來,清了清嗓子:「門框有水。」
「哦。」
紀冉低著頭,鵪鶉一樣摸上來一瓶,擰開礦泉水蓋子,倒了一點窩在手心,然後可憐兮兮的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