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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两旋,无声无息停落在那只秋千架上。
“两天没来了,今晚,又是来听我继续说故事的么。”
清透的声音随着风清清澈澈落进我耳里,那道雪白色的身影高高站在秋千架上,手里执着支长笛。笛身玉做的,上面随风摇曳着两条粉色的丝带,一头缠着他的手,他手晃着那只被雪覆盖成一片苍白的秋千,用脚轻轻踢下一大片细密的雪片。
我站在雪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想马上离开,可是脚一点都不听使唤,就像之前在我床上时那样,它们麻痹了,僵硬了。于是我只能直愣愣站在原地,直愣愣对着秋千上那抹雪精灵似的身影,直愣愣地点了点头。
他笑了,一拂袖朝秋千上坐了下来,轻轻荡了荡,对我道:“那么我们继续说,说说朱允炆活着时最后那些岁月,最后那些关于他,以及无霜城的故事……”
*** ***
永乐十二年,立冬刚过,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再次封锁了北陵城,通往城外的所有要道全部被切断,就如同七年前那场雪灾一样。
城里冻死了很多人。
这场雪来得太突然,前一天还艳阳高照,隔天骤然就风云变幻。一连数天,棉絮大的雪团夹杂着冰块几乎覆盖了半堵城墙的高度,城内由此被压垮的民宅不计其数,不少人就此被掩埋在了那些坍塌的房屋内,更多的人虽然逃出危宅,却在严寒和铺天盖地的暴雪中无处藏身。于是四处可见僵硬发青的尸体,或躺或跪或蜷缩在厚厚的雪层间,路经马车劈头碾过,只一心急急离开这风雪之地,哪里管得了尸身的四分五裂。一时间半边苍穹寒鸦哀啼,盘旋于空久久不散,乍然看去,一时竟分不清究竟哪里是天空云层,哪里是那些不祥大鸟扑腾得暗不见天日的黑羽了。
而寒鸦飞过处,地上的尸体很快变成了一堆带血的白骨,血把雪地染得通红,随着凌厉的风,散发出一阵阵冰冷而腥咸的味道,这味道引来了一些奇怪的东西,不知从哪里来,也不知会往哪里去,它们漆黑的身影闪电般的流窜在满地的尸骨间,偶尔停住,发出一阵吱吱嘎嘎扯木条似的声音,肆虐咆哮的风声里乍一听到无不令人格外惊心。
很多路经的人见过那些东西,却不知道它们究竟是什么,也无心去知道,只顾着惊惶逃离了,谁还会有心思去管那究竟都是些什么东西。
但胆大的人自然也是有的。
有人说,远远的看清了,那是些巨大的老鼠。非常大,比老猫的个子要大得多,全身黑毛钢针似的,匆匆钻出雪地一块块啃着那些带血的骨头。也有人说,什么老鼠,那是猴子,你们见过长着长长手爪的老鼠么?那东西是猴子!更有人说,错了,不是老鼠,也不是猴子,是人,长着长长的黑毛,和长长的手爪,约莫半人高的小人。那小人啊,不是活的人,是死人,是被这雪,这年复一年的瘟疫,杀死在这座城市里阴魂不散的死人……死人的眼睛是鲜红色的,好像血一样……好像朱王府里……那个四岁大的小公子的眼睛一样……
四岁小公子的名字叫刹,刹那的刹。
刹从出生那天起就没有哭过,即使那么多人死在他面前,即使有三天时间朱允炆没有差人给他喂过奶,他始终眨着双明晃晃的大眼睛看着天花板,也不哭,也不闹,也不需要人喂和抱。直到第四天一名侍女看不过去偷偷用米汤喂了他一点,他才安静地睡着了,很乖。
两天后那名侍女的尸体被人发现在她的卧房里,靠床而坐,头低垂着,一丝不挂的身体在洞开着窗吹进来的寒风中僵硬得像块玉。
全身没有一点伤痕,这让赶来的仵作有点困惑,最后草草断定,猝死。
但朱允炆知道她不是猝死的。
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健健康康,花朵一样,是不会在严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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