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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的聲音越來越小,伴隨著走下樓梯的腳步聲。
林卓綿回到席上,訂婚宴快結束的時候,她拉了拉陳野望的衣角,對他說:「師兄,我不想回學校了。」
陳野望偏過頭,隨口問:「怎麼又不想回去了。」
「有點兒累,」林卓綿找了個陳野望一定會答應的理由,「我覺得出來待久了身體不太舒服。」
果然陳野望說了好,還問用不用帶她去檢查。
經過了訂婚宴上的喧鬧,坐車回去的時候就覺得車廂內格外安靜。
林卓綿坐在座位上,手裡捏著束嘉燁夫婦的訂婚伴手禮,是一瓶無火香薰,透明的玻璃瓶,裡面漂浮著綠色的尤加利葉和白色的乾花。
厚重的液體隨著汽車行駛緩緩晃動,發出淡淡的白茶香味。
窗外是近處的山景和遠處的城市天際線,雪已經停了,在地上積了薄薄的一層,車輪壓過去的時候會留下兩條平行的痕跡。
天上有很淡的雲,是冬季高遠的天空。
原本只是隨便找理由說的累,但參加完儀式畢竟已經是下午兩三點鐘,林卓綿這段時間習慣了睡很久的午覺,這天堅持了這麼久,靠在車座上看了一會兒陳野望開車,倒真的困了。
這天在訂婚宴現場聽見的束嘉燁和那兩個記者說的話她沒有拿著再去問他,她想如果他不願意說,她就不要提了。
有時候人活在世界上,就是會有很多身不由己的,那麼多為難他誤解他的人,她不必再去做其中一個。
轉過周來,林卓綿接到了租房中介的電話,說房東問她這麼久都沒搬過去,還準不準備住了。
林卓綿發現自己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遲疑了很久。
她都快要把這件事給忘記了。
簽好合同之後她本來打算慢慢把東西搬過去,沒想到很快就接到了雪山救援的任務,之後就一直在陳野望那裡住到現在。
住到快要忘記她原本的生活軌跡是怎樣走的。
「林小姐?」電話那邊的中介催促她回復。
林卓綿回過神來,用不是很肯定的語氣說:「要住的。」
又道:「前段時間在養傷,沒來得及搬。」
中介充滿同情地「哦」了一聲,說:「那不著急,我跟房東說一下,反正你的房租已經交過了。」
林卓綿算算日子,自己的傷已經養得足夠久,也該回歸正常的生活了。
她給范范發消息,說自己明天過去收拾東西,要搬到新租的房子裡面。
范范正好有空,直接回電話給她,非常驚訝地問她怎麼還打算搬。
「不是早就定下來了嗎。」林卓綿跟她說話的時候也像在說給自己聽。
范范心直口快道:「那陳野望怎麼辦?」
林卓綿沉默須臾,說:「我總不能一直不明不白地住他家裡。」
「不明不白?」范范愣了愣,「我還以為……」
她仿佛不知道該怎麼措辭,停了半天才斟酌詞句道:「還以為你們已經說開了。」
林卓綿明白范范的意思。
她不是沒想過要跟陳野望講清楚當年的情況,但那樁舊事的確讓人很難開口,她要怎麼說,說林洛的意外雖然同他沒關係,但她那時候就是過不了這一關嗎。
那現在放下了,又是因為什麼呢?
是時間太久撫平了記憶里那些痛苦的褶皺,還是因為他在那個雪夜趕來救她讓她決定跟他冰釋前嫌。
好像字字句句,她都把自己放在了原諒者的位置上。
但陳野望是不需要被她原諒的,從他的角度看,他當初並沒有做錯任何事。
理不清的念頭像一團亂麻放在林卓綿心裡,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