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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太太心善,“我想着,你们怎么说也是打小一块长大的,她现在这样也挺可怜。”
雪晴扁嘴,“那么多好人家,她不嫁,非要嫁有钱人家做妾,再说她现在也是吃喝不愁,有什么可怜的?人家吃不起饭,可怜的人多去了。”
陆太太知道女儿心里有结,苦口婆心,“她大人倒没什么,只是孩子生下来,在外头名分都没一个,孩子多可怜啊,你也是有做娘的人,不可怜春柳,也该可怜可怜人家孩子。我寻思着,有机会,你跟你公公提提,弄进府,就算在偏院住着,孩子有个名分也好。”
雪晴一个头三个大,二少来就图的是这个,可是娘压根不知道这头的弯弯道道,就一门心思想做好事,却不知瞎去掺和,到头来把自己绕进去了,怎么死都不知道,“娘,这事,咱还真不能管。”
陆太太不高兴了,示意奶娘把孩子们抱走,沉下了脸,“你才到京里多少日子,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如果我跟你爹当年像你这样铁实心肠,子容早死在我们家门口了。”
雪晴走到窗边,望了一阵,没有下人在附近,掩了门,坐了回来,正色道:“娘,您什么情况都不了解,就瞎掺和。”
陆太太也恼了,“我不了解,换别人,我不了解,我自己的女儿,我还能不了解,你不就怕她进了府,不时见着子容,又去招惹子容吗?你要守着子容,我理解,但你做的过了。”陆太太气红了脸,起了身,“算了,我懒得跟你说了,我找子容去。”
雪晴这火嗖得一下窜了起来,强压了火气,道:
“娘就没想想,大户人家纳个妾是多简单的事,可是二少为什么不敢把春柳往府里抬?”
“不是说他家大房善嫉,容不得人。”
雪晴冷笑,娘平时聪明,一到闲事上,就糊涂了,“就算是善嫉,嫁进门,这么多年,没生下一男半女,也气短,可是人家不气短,为什么啊?”
陆太太品出了味,这事怕是自己管得莽撞了,“为什么啊?”
“二少现在的正房,是堂堂公主,不但如此,还是这府是二娘的亲外甥女,也正因为这样,二娘才坐上的裕王妃的位置,也就是说这二娘的娘家全仗着这位公主娘娘的娘。二娘能让个外人把自己外甥女挤开,占着长孙的位置?春柳当然想进府,进了府,生的孩子就是二少的长子,虽然是嫡出,但也是长子。不管他们怎么斗,那是他们的事,您掺和什么啊?子容这才翻身,您就拿着子容去为了个人家的妾挤兑人家公主和自家二娘?人家公主娘是贵妃,我们是什么啊?春柳是好的,倒也罢了,她根本就不是什么善岔。如果春柳是知趣的,这情况就该老实在外头呆着,别想三想四,这一辈子自少不得她母子的。可是她不甘心,就想往上挤。我说句难听的,您这不是做善事,是为虎作仗,把我和子容往悬崖上逼。”
雪晴一口气说完,虽然关于二少和春柳设套让公主滚蛋,公主至今还是处子的事,没提,但心里好过了些,话是说明白了,到底娘怎么想,她管不着了,反正这事,她不能管,也不想管。
陆太太倒抽了口冷气,脸瞬间白了,她听了二少的那些话,一门心思就想着,张师傅虽然可恨,但春柳也算在他们家大的,再说大人不管怎么,孩子是无辜的,没想到这里头还有这么些名堂。
现在子容刚刚死里逃生,如果她去寻着子容,子容断不会拒绝,忍着把这事办了,得罪的人可就大了,这往后可真是寸步难行。
她一时之念,真险些害了孩子,后悔在二少面前一口答应,半晌叹了口气,“我真是老糊涂了。”
平时各院忙着,并不在一起吃饭,但今天子容和雪晴搬回府,在裕亲王的要求下,今天晚饭,全家人坐在了一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