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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令窈緊緊拽著段南軻的胳膊,墊腳往裡面看。
「裡面是什麼?」她問。
段南軻從袖中取出一個精巧的飛鏢,探入門中利落一甩。
只聽一道破空聲響起,緊接著便是飛鏢刺入牆上的聲響,其餘再無其他。
段南軻回過頭:「大概並無危險。」
姜令窈道:「進去吧。」
案子查到這裡,似乎只要進入這一扇門,他們就能找到真相,洗去家中多年來的冤屈。
此時,無論是姜令窈還是段南軻,兩人皆是滿心堅定。
段南軻嗯了一聲,想了想還是叮囑姜令窈戴好面紗,他自己也戴上之後,這才輕輕踏入房門內。
出乎兩人的意料,書房後面的密室只是一條悠長的走廊,除了牆上幽幽燃著的壁燈,什麼都沒有。
而在走廊盡頭地上,則有另一道鐵門。
姜令窈壓低聲音道:「看位置,此處鐵門大概是地道入口,而地道的方向應該就是後面的假山。」
這正陽伯府,當真如同迷宮一般,休憩得如此嚴密。
兩人來到地道門口,見上面又掛了一把鎖,段南軻冷笑一聲:「這薛定山倒真是做賊心虛。」
他並未出去找鑰匙,直接取下身上的繡春刀,把那把細長的玄鐵刀從刀鞘中抽出。
待姜令窈後退兩步,只看到刀光劍影閃過,呯的一聲,地道門上的黃銅鎖從中斷裂成兩半。
段南軻並未收回刀,直接用刀鋒輕輕一挑,把地道門挑開。
潮濕黏膩的氣息撲面而來,裡面夾雜著一股難聞的霉味,讓人幾欲作惡。
姜令窈退到門邊,取下壁燈拎在手裡,然後便快步來到段南軻身後:「進去吧。」
隨著幽幽的燈光照亮前路,兩個人一步步下了地道。
同姜令窈猜測的一般無二,這條地道確實通往主院□□假山竹林處,因此地道挖得並不算神,大約只行了一盞茶的工夫,就走到了底。
底下又是一條不算長的地道,順著地道往前走,最終來到一扇房門前。
這一處倒是並未落鎖,兩人對視一眼,段南軻直接用繡春刀頂開了門。
渾濁的臭味撲面而來,那是積年累月累積下來的罪孽。
兩個人皆屏住呼吸,快步踏入房門中。
隨著光亮爬進黑暗的如同地獄的地牢中,一個匍匐在草甸子上的乾瘦人影出現在兩人眼前。
地牢里其實並不顯得如何髒亂,除了門口的一組舊桌椅便是另一側被關在木柵欄之後的牢房。
牢房裡有兩個陶盆,一個草甸子,和一條陳舊又粗長的鐵鏈。
鐵鏈另一頭,沒入了地上那個受干人影的腳上。
姜令窈有些駭然:「這是誰?」
「不知。」
兩人往前走了幾步,那人一動不動,不知是死是活。
段南軻把繡春刀收回刀鞘中,蹲下身來,用繡春刀輕輕一挑,就把那乾瘦得似乎沒有重量的人翻了個個。
當他鬍子拉碴的面容出現在兩人眼前時,姜令窈一下子便瞪大眼眸。
此人頭髮花白,面容蒼老,鬍子糾成一團,瘦得幾乎沒有人樣。
但姜令窈還是一眼認出此人面容。
「薛定山?」她驚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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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令窈擅識人面。
地牢中此人雖骨瘦如柴,蒼老病弱,但眉宇之間同今早剛死的薛定山卻有七八分像。
尤其因薛定山是死者,要查其死亡線索,姜令窈特別仔細端詳過薛定山的面容,故而此刻一眼就認出此人是誰。
段南軻眉峰緊皺,他低聲道:「人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