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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雲深坐回桌前,眼不見為淨地順氣。十來平的小臥室里迴蕩著兩個男人的喘|息,一個暴躁但是逐漸平息,另一個卻忍痛一般壓抑而斷續,好像咬緊牙關,故意不發出聲音一樣。
這樣的隱忍,季雲深在床上見了無數次。肖譽很能忍,疼了爽了怒了通通咬碎牙往肚子裡咽,絕不會讓別人看出一絲端倪。
他扭頭往床上看了一眼,想問「你沒事吧」,話一出口卻變成:「裝什麼死。」
肖譽不吭聲。
他狠狠拍了肖譽的屁股:「趕緊起來,事還沒解決完。」
肖譽一頭汗,狀態不似往常。
他皺眉俯身,卻聞到一股血腥味。心尖一顫,他瞬間不敢再動,視線順著肖譽從頭到腳檢查一遍。黑色t恤不容易看出顏色,肩胛骨附近顏色更深,邊緣帶點橘紅色。可床上一馬平川,更別說是尖銳物體了,這傷口只能是之前就有的。
「你怎麼了?」季雲深過去把人扶起來。
突如其來的動作變化令肖譽溢出一絲呻|吟,他掙扎著逃離,但胳膊一動就牽動肩胛,痛得直吸氣。
季雲深把他翻過去,仔細掀開衣服,神色恍惚:「剛才怎麼不告訴我!」
肖譽背上的傷是被謝承推到鐵架時撞到的,雖然架子的邊角做了圓滑處理,但在那樣的推力下,還是被劃開一道口子。而他不僅一聲不吭,還帶著傷和謝承打了一架,可謂雪上加霜。
季雲深陰著臉出門,沒兩分鐘拎著蠟筆小新的塑料盒回來了。
「你別管我。」他認出那是柳宛白的醫藥箱,伸手去推季雲深的腿,「你又不會弄,別折磨我了。」
季雲深蹲在床邊平視著他,竭力保持鎮定:「我會。」
會玩鬥地主是假的,會包紮傷口也是假的,但為肖譽好的心卻是真的。可他哪裡幹過伺候人的活兒,別說包紮,他連創可貼都沒親自貼過。
藥箱裡同時放著酒精和碘伏,他嫌棄碘伏的顏色,挑出酒精倒在紗布上,輕輕按上肖譽後背。
「嘶……!」
肖譽疼得挺直了胸,身體變成一個平緩的「u」,半晌才慢慢趴了回去。他往季雲深手裡看一眼,啞著嗓子說:「……用碘伏。」
季雲深也琢磨過來自己搞錯了,可他不會承認:「別嬌氣,忍著點。」
肖譽呼出一口氣,擰緊床單閉上眼,大有一副破罐破摔的架勢。
第29章 「你行不行啊季總。」
季雲深消完毒,拿著紗布在肖譽背上研究半天,中途柳宛白進來說撲克牌找不到了,見這倆人一個趴著一個蹲著,一副你儂我儂的樣子,邊捂著眼睛邊往外退,直說「打擾了」。
肖譽一直覺得他們姿勢曖昧,但一是他太疼了需要人幫忙處理,二是,屋裡只有他們倆,就也能接受。但被第三個人看見後,而且還是小姑娘,骨子裡那點保守就顯露了出來。
他皺著眉推季雲深一把,催道:「弄好了就快起來。」
「我也想起,這次我是真腿麻了。」季雲深趔趄地扶著床沿,好半天沒動。
後來肖譽趴在床上睡著了,連季雲深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等他再睜開眼,烈陽高掛,已經是轉天中午了。
昨天摔碎的玻璃杯是店裡送給客人的贈品,雖說不貴但終歸是他毀的。他找到原來的連結,又買了一批,想等柳叔旅遊回來前原封不動地再擺回店裡。
正打算起床,季雲深的視頻電話打進來:「剛起?」
「嗯。」他坐在床邊,兩手搭在腿上,拿手機從下往上照著臉。
這個角度太死亡了,季雲深盯著屏幕有點來氣。肖譽像用鼻孔盯他似的,非常傲慢。但肖譽鼻尖挺翹,連那一點點雙下巴都長得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