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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雁這才看清楚,一向聰明絕頂的硯生,此刻眼中,竟然蒙上一層淡淡的茫然。
他說:「我昨日, 好像聽見阿歡的聲音了。」
呸。
讓你昨日笑那麼大聲,讓人聽見了吧。顧雁心道。
顧雁正襟危坐, 嘆息道,「硯生,斯人已逝,你不放下, 就永遠無法往前看。從前有人教我, 未來要遇見的人有很多,你還能遇見更好的如意之人。」
「如何算如意之人?」
「須得讓你覺得,你想永遠和她在一起。」顧雁很深沉地講, 將顧歡之前教給她的話,原原本本重複一遍。
陸硯生摩挲著手裡的髮帶,淡淡望向窗邊,問道,「雪停了?」
顧雁起身打開窗戶,環視一圈,頗為稀奇道,「雪竟停得這樣快?」
陸硯生受不得涼氣,她將窗戶合上,「所以你要走了?」
「這兩日的事情。」
「嗯。」顧雁不好作挽留,硯生的身子是耽誤不了的,且他若是再逗留,阿姐估計能被他給逼瘋。她合上門出去,轉身進入顧歡的房間。
同陸硯生的狀態相反,顧歡已經穿好了衣服,充分地在塌上做著伸展運動,一副神清氣爽和生龍活虎的面相。
「阿姐,硯生這兩日就走了。」
「走了就行,走了你知會我一聲。」
顧雁欲言又止,唇張了張,到底說出口,「阿姐,硯生的身體羸弱至此,乃是因為……他之前,曾想殉你而去。」
顧歡翻了個身,似是不在意,「這世道,還有誰會殉情啊。」
她還頗為文藝地嗤了一聲。
顧雁:「」
過了兩日,陸硯生做好出發的準備,路上的雪也清理得差不多,長雲一早便備好馬車等在客棧門口。送別陸硯生時,顧雁十分擔心,囑咐道,「硯生,到了那邊,記得給我寫一封信。」
「嗯,天冷,早些回去吧。」
馬車準備出發時,顧雁追上去,大聲喊道,「硯生,你要往前看!」
陸硯生掀開帘子,安靜地看著顧雁,「往前看,能有什麼東西。」
他伸出手,似是能接到雪一般,呢喃道,「若是阿歡也在,我們也算是人間白頭了。」
「硯生」
「我們走了,你要保重自己。」
似是察覺到有人在盯著他,他抬頭一看,樓上的窗戶合著,仿佛是他的錯覺。
回到驛站,顧歡已經大搖大擺地在大廳用起了早膳。顧歡瞧見顧雁眼裡面隱隱的淚花,她輕嘆一聲,擦去顧雁的淚水,勸道,「都是別人的事情。」
左顧右看,她問,「怎麼這兩日都沒有見唐笑年?」
顧雁很快從分離的悲傷中清醒過來,道,「襄州知府跑了。」
原先唐笑年圈圍襄州的官府,幾乎將所有的官員都扣住了,唯有襄州知府是漏網之魚。
嚴刑拷打其餘涉事官員後,得知知府李岩逃往老家去了,唐笑年又一路派人追過去,這兩天眼看就要追到了,人又給跑了。
且當初李岩跑路時,可謂是長了心眼的,他帶著官印,號令知府約上百號的府兵同他一起跑路,這更增加圍捕的難度。
在新的州官到達之前,唐笑年暫代襄州知府,管理一個州城的百姓。如今襄州已然恢復太平長安,唐笑年便著手於抓捕李岩,經常忙得回不了驛站。
「阿姐,你要體諒他。」
顧歡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我沒有不體諒他啊?」
又是這樣。
阿姐解決問題的方法總是一個路子——逃避問題。
唐笑年之前很明顯地感受到顧歡對他的疏離,從來都不提與她同住一屋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