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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是在剎那,她瞧見了唐笑年手持射箭,箭上塗著油火。他站在門前,估計埋伏許久,顧歡站的角度剛好,她清清楚楚地瞧見,那箭是衝著她射來的,順帶著的,是陰狠的殺意。
「唐笑年,你在幹什麼?」
話剛問出聲,箭奪弦而出,只那一霎,陸硯生擋在她身前,油火箭射穿他的心臟,他在顧歡眼前,一點點倒下。
若顧歡還看不懂,那她便是傻子。那箭對的都不是她,而是陸硯生。
「阿歡,方才你也看見了,我不過一本文言裡的人物,字而有靈,我有幸為人。我想告訴你,我愛你,可也只是愛了,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了。」
他看見阿歡眼裡的火光,沾著淚水,一滴滴滑下來,他費力去擦掉她的淚水,「別哭啊,阿歡你知道我喜歡牡丹,雲頓千里牡丹鄉,日後,你目之所見每一株牡丹,皆為我,那是我能為你做的最後的事情了」
左夤被困在牆角,動彈不得,只能怒吼,「蠢貨!你們做了什麼!」
他的話已說不連續了,大火幾乎將他吞沒。他費盡最後的力氣,將顧歡推離。直到顧歡被晁胭兒和唐笑年護著出去,他才笑了聲,任由大火將他湮滅,濃綠的汁液流淌出來,無數的牡丹花木瘋了般湧出,將角落的左夤團團圍住,不過片刻,角落傳來一道慘叫聲,接著便漸漸歸於平靜。
那日後,顧歡被接入了山主府,同顧雁一起住。陸硯生並未傷顧雁,只是將她囚禁起來而已,顧雁覺得莫名其妙,當她問起顧歡這件事時,顧歡只是淡淡搖搖頭。
晁胭兒帶著晁烈回了西域,而唐笑年暫時不管長安的事情,亦是客居在山主府,陪著顧歡。
很多次,顧雁都摸著胸口,那種劫後餘生的感覺久久未散,她總是不敢相信,問唐笑年,「他真的死了嘛?」
「我查過典籍,也問過有資歷的前輩,心臟是他的薄弱之處,他絕無任何生還的可能。」唐笑年十分平靜,言語擲地有聲。
「前輩?」
「舒山主乃武林前輩,我曾去拜訪,誠心求教。」
顧雁雖未見過舒山主,可聽過舒山主的名聲,此番唐笑年一解釋,她心上石頭終於落下來。只是她望向顧歡的宅院,眉間微凝。
阿姐這幾日怏怏的,不願意搭理人,連小嬰兒也不管,雇了幾個善良貼心的婆婆看著,她自己便撒手不管了。顧雁推了一把唐笑年,催道,「你閒在這裡作甚,去陪陪她,她受了打擊正是脆弱時候。」
唐笑年悶聲搖搖頭。
「阿姐不想見你,她怨你殺了陸硯生?這不可能,阿姐一向明事理,她曉得你是在救她。」
「累了,睡覺。」唐笑年起身,擺了擺手往回走。
不是他不願意回答顧雁的話,而是他心虛。
其實那日,他並無殺死陸硯生的把握。怕是箭才奪弦,陸硯生便會有所察覺,躲過箭,反過來給他致命一擊。所以他留了心眼,箭指顧歡。
即使他嫉恨陸硯生橫刀奪愛,怨恨顧歡喜新厭舊,卻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陸硯生的薄弱處是心臟,但他卻從陸硯生的眼裡找到了陸硯生真正的軟肋——顧歡。
若論了解,世上怕沒有任何一個人比他了解自己的情敵,這是嫉妒所賦予人的天賦。
興許陸硯生能在箭射到顧歡之前,將顧歡拉開。但唐笑年知道,陸硯生不敢賭。陸硯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唐笑年知道,他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被嫉恨支配了的他,甚至敢箭指心愛之人。
哪怕他知道顧歡可能真的會受傷。
陸硯生做盡了壞事,忤逆本性,背叛人倫可他所有的不敢,皆是顧歡。只要看準這一點,便可死死地拿捏住陸硯生。
方才顧雁讓他去找顧歡,他何嘗沒有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