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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昭與樊夫人的二間屋子相鄰,就在劉徇所居宮室西側不遠,阿姝將人送入後,一面命人斟漿,一面將備好的兩份贈禮取來,欲贈二人,另還特意取了孩童愛食的點心呈上。
樊夫人一如方才的端雅,十分溫和的接過道謝,仿佛並不在意眼前的弟妹,乃是殺夫仇人之女,只謙道:「令你費心了,本是一家人,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不必這般客氣。」
劉昭氣性大,十分瞧不下去,當即冷哼一聲,衝著樊夫人道:「大嫂太過心軟,長兄屍骨未寒,咱們何時要與這女子做一家人了?」
樊夫人聽到「屍骨未寒」這四字時,放在身側的兩手終是忍不住緊了緊,微笑的唇角也不自覺淡下。
屋中一時寂靜,阿姝原就心有愧疚,此刻不由輕咬下唇,垂下眼眸,不敢看樊夫人。
然樊夫人須臾便又恢復尋常,沖劉昭擺手道:「趙姬既已嫁給仲淵,便是咱們家的婦人了,旁的也勿再多提。」
劉昭心中不滿,卻見樊夫人面帶倦容,眉有憂色,遂住了口。她素與大嫂親厚,轉頭趾高氣揚沖阿姝道:「大嫂累了,你先去吧,待阿兄歸來,再告知我們。」
說罷,竟不再瞧阿姝,儼然如打發尋常婢子一般。
樊夫人也未替她解圍,只閉上雙眸假寐,模樣懶怠,與方才截然不同。
阿姝面色難堪,心中亦有氣,卻不好發作,只得起身離去。
雀兒再外守著,聽得清楚,待行出些距離,便再也忍不住忿道:「女公子身為小姑,理應向嫂子行禮問安,怎可那樣對待阿姝?」
阿姝想起過去在邯鄲時,自己與阿嫂親密無間的情形,不由暗嘆一聲。
那劉昭與樊夫人瞧著倒是親密,而她自己,只怕此生也沒那個福氣與小姑和睦共處了。
雀兒見她不語,又面色不佳,只當是心情鬱結,遂小心翼翼補充道:「倒是那位樊夫人,果然如傳言一般賢良。」
阿姝聞言,這才細細回想起樊夫人的行止。她從前曾隱約聽說,這位樊夫人雖出身尋常,卻性情溫婉,柔順有賢名,少時便在東郡為人稱道。
今日一見,的確不假,樊夫人即便是待她這個仇人之女,仍是溫和得宜。
她方才原也因樊夫人的態度而心有感激,暗鬆一口氣。可方才臨走前樊夫人的模樣,又令她心生猶疑。
到底是殺夫的大仇,哪個人能這般輕易放下?且方才模樣,她分明對丈夫之死十分介懷,只是一直忍耐。
若說這所謂的傳言,也不可盡信。譬如劉徇,阿姝便知,他內里與傳聞截然不同。焉知那位樊夫人,便不是善粉飾隱忍的?
傍晚,劉徇才匆匆歸來。
阿姝尚未替他更衣,便聽他問:「阿昭可好?」
他此話,實則是問劉昭這一路是否闖禍。自家小妹,他自是清楚不過。
劉昭因是幼女,幼時被寵得過了些,這些年,他與兄長多再外奔波,無暇管束,如她今年歲大了些,性子也未見平和柔順些。
阿姝卻以為他恐妹妹受委屈,遂只道:「叔妹一切都好,方才我已命人去知會了,想來不久,叔妹便會親來見大王了。」
然雀兒在旁,卻實是聽不下去,遂大著膽子道:「女公子是好,王后卻不大好。女公子待王后呼來喝去,如待婢子一般。」
阿姝被她忽然的言語驚了一驚,隨即瞪眼沖她悄然搖頭,示意她勿再多言。
劉徇愛重至親家人,定不願旁人隨意置評。
然他卻未如她所料,反而無奈的揉了揉眉心,搖頭嘆道:「這孩子,越發沒規矩。」
阿姝尚錯愕,便聽屋外傳來劉昭的呼聲:「阿兄!」
這一聲呼滿是興奮,與阿姝白日聽見的冷嘲熱諷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