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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神凌厲,臉上憤懣,一小縷頭髮在她系安全帶的動作間散落下來,給她側臉打上淡淡一層陰影。
沈識寒在旁邊分秒不落地觀察,並暗暗稱奇:倪末確實不是完全的面癱,特殊情況下也可以生動具體。
即便展現的是憤怒模式的生動。
他知道自己已經惹惱她,打算見好就收。正要下車,身後傳來聲音:「我送你們去剛才那個路口。」
沈識寒聞言回頭,倪末顯然不願意再施捨給他任何眼神,開口跟他說話也只是出自必要。
他剛才下樓的時候就看過表,九點半不到。他雖然是出來蹭吃蹭喝,但沒忘記自己作為「打工人」的職責。人已經被他給拐出來了,那正好趁機親眼看看他每晚準點上工的效果。
看著倪末睡著不太現實,好歹可以知道他給她念書的時候,她是什麼狀態。
但倪末的潛台詞十分明顯,她不想再跟他待一塊兒,只想第一時間把他遣送回家。
沈識寒不是初次嘗到被嫌棄的滋味兒,他又看一眼手錶,語氣很是委屈:「不念書了?」
倪末不看他,也不說話。
但沈識寒是個人精,從她有些僵硬的姿勢判斷出,他還有希望。
他繼續問:「故事也不用講了?」
眼看倪末的姿勢又僵硬一分,他故意朝著這個方向誤解:「意思是,以後都不用講了唄?」
倪末果然有了反應,回過頭來:「我沒這麼說。」
「那什麼意思?」他故作不解。
倪末剛才就已經在打臨別草稿,也思考了怎麼才能不讓沈識寒總是拿終止合約來威脅她。
她頓了頓說:「以後我們不用再見面。」
沈識寒覺得這句話說得很是委婉,沒有用到「滾」這樣的字眼,已經是對他的恩赦,他當即點頭:「可以。」
「你也不准再威脅我。」
他仍舊一口答應,「聽你的。」
「……」倪末並沒有更多的要求,但沈識寒此刻如此配合,她覺得自己應該趁機再說點什麼。
「不要總是……」倪末想說「打趣」,話到嘴邊又改口:「不要總是開玩笑。」
沈識寒聞言皺眉,似乎很是苦惱,想了會兒才說:「勉強可以滿足。」說著還主動追問:「還有麼?」
倪末繼續:「不要總是讓我配合你。」
「不配合我,就我一個人在那兒說,多沒意思?」他開始反駁,但話鋒跟著一轉,「我儘量總可以了吧?還有什麼?」
倪末又想起一件,她不希望他在明知道可以給她唱晚安曲的前提下,還故意每晚都問她:「今晚還是想聽我唱歌?」
好像無論什麼事情,他都可以用一種調侃人的方式詢問出來,讓人受益的同時又落入下風。要是反駁他,顯得自己上綱上線,可不反駁,又很是不甘。
簡而言之,沈識寒嘴太賤了。
但她不想再跟他多費口舌,他能做到答應的那幾條,已經要謝天謝地。
於是默了默說:「沒了。」
沈識寒卻故意抓著不放,「真沒了?我看你對我挺有意見。」見倪末再次冷臉看過來,他竭力斂去臉上笑意,「知道了知道了,以後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一定言聽計從,行了吧?」
看,就是這種形式的嘴賤。
倪末根本不想理他。
沈識寒卻樂得不行,偏還湊近一點,語氣竟透出幾分真誠,「還生氣呢?」
他這話像是貼著她耳朵問出來,倪末下意識地往旁邊躲了躲。躲完又覺得自己反應過度,重新將脊背打直。
她不回他的話,雙手抓住方向盤,語氣有些生硬:「坐回去。」
沈識寒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