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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船平衡著壓力，不知從哪裡傳來低微的氣流聲，接著傳來了艙門打開的聲音，揚急不可耐地衝出駕駛室，那幾個駕駛員都寬容或者是冷漠地看著他。

終於回家了，又看見了熟悉的陽光和陽光下的一切，又呼吸到了地球上的空氣，真舒服。舷梯已經降落，但陽光太強烈，他的眼睛一時難以適應。

卡瑞林站在一輛裝滿箱子的貨車旁，隨從們站在不遠的地方。經過這麼多年，他仍然沒有任何變化，但楊沒有覺得吃驚。現在只有這些還在自己的預料之中。

&ldo;我一直在等你。&rdo;卡瑞林說。

第二十三節

&ldo;最初，&rdo;卡瑞林說，&ldo;我們到他們中間去沒有任何危險，但他們已經不再需要我們了。我們把他們集合到一起，給他們一片大陸，任務就完成了。看吧。&rdo;

面前的牆壁消失了，揚發現自己正站在幾百米高的地方俯視下面鬱鬱蔥蔥的森林。畫面十分清晰，自己不禁有些眩暈。

&ldo;我們完成任務後第五年，他們進入了第二階段。&rdo;

下面有些人影在走動。攝像機像一隻獵食的鳥兒撲了下去。

&ldo;別生氣，&rdo;卡瑞林說，&ldo;我們沒有監視人類，記住他們已經不是人類的孩子了。&rdo;

那是一群正跳著某種複雜舞蹈的原始人，這是揚的第一印象。他們全身赤裸，蓬頭垢面，頭髮蓋住了眼睛，雖然年齡在五到十五歲之間，但他們跳舞的節奏和動作以及對周圍環境漠然的神情全都一模一樣。

接著看到了他們的臉，比死人還要呆板‐‐就算屍體，也會有歲月留下的痕跡，也會有某種表情。他們就和蛇或昆蟲一樣沒有任伺情感也沒有任何感覺，和他們比起來，外星人都要有人性得多。

&ldo;在他們身上，你找不到你想要的東西。&rdo;卡瑞林說，&ldo;他們就像構成你身體的一個個細胞，本身沒有任何特徵，但只要結合起來，就比你們強得多。&rdo;

&ldo;他們為什麼老是不停地跳舞?&rdo;

&ldo;我們稱這種舞為長舞，&rdo;卡瑞林說，&ldo;他們不睡覺，不停地跳，這種狀況持續已經快一年了。他們總共有三億，跳著固定的舞蹈動作，足跡遍布整個大陸。我們一直在研究這種舞蹈，但沒有任何發現，也許我們看到的只是物質的一面，只占其中很小的一部分。我們的超智慧統治者很可能還在訓練他們，要把他們塑成一個整體，才真正接受他們。&rdo;

&ldo;他們的食物怎麼辦?如果碰到樹、懸崖、水之類的障礙，又怎麼辦?&rdo;

&ldo;水沒關係，他們淹不死;碰上其他障礙，他們有時可能受重傷，但他們自己不知道;至於食物‐‐好辦，他們需要的水果和獵物應有盡有。現在他們已經不再需要食物和其他的很多東西了，食物在很大程度上只是一種能量來源，而他們已經找到了更好的能量來源。&rdo;

畫面閃動起來，好像飄過一團霧氣，等畫面重新清晰起來，他們停止跳舞了。

&ldo;再看看這個，&rdo;卡瑞林說，&ldo;又過了三年。&rdo;

那些小小的身影一動不動地站在森林裡、沼澤里和平原上。在不知內情的人看來，他們是多麼可憐無助!攝像機不停地從一個身影飛到另一個身影，他們的臉好像一個模子鑄出來的。揚曾見到過幾十張照片疊加處理後得到的&ldo;標準臉&rdo;，就是這樣一張面無表情、毫無特色的臉。

他們似乎睡著了，或者是著了魔，一雙雙眼睛緊閉著，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