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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生自十幾歲就追隨李榮賑左右,李榮賑為人素來冷漠平日裡少言寡語喜怒無形於色,但對其的喜好也可揣摩一二。西太后親筆,想必是無關朝中政事的家書,如此著急送達,莫不是……
全生饒有興趣的翹首思量著……
李榮賑將信收起放於几案下,看著站在跟前的全生還一動不動的杵在這裡。眉頭一皺斂聲道:「還有他事?」
全生立馬從剛才的沉思中回過神,意識到自己失態,連忙應聲:「無,無」
剛要告退轉身離去,又忍不住回頭低聲問了句:「侯爺,您那個……宮中可有消息?」
全生是個急性子,心裡有事不問出來憋的慌,偏偏他伺候的這個主子又是個悶葫蘆。所以平時自己這個嘴快沉不住的毛病不知惹怒了主子多少次。
話剛一出口,連忙低頭屏氣等著李榮賑劈頭蓋臉訓斥一頓。
然而李榮賑卻嗤笑了一聲,渾然不在意,戲謔道:「你不好好練兵打仗,怎麼對我私事如此上心。莫不是你想娶妻了?也罷,這回勝仗而歸,我給你張羅幾房婆娘。」
全生一聽連忙搖頭,滿臉漲紅,一時啞口無言。
又聽李榮賑慢吞吞地道:「東平節度使的溫莛知已應了聖上賜婚,春朝節前其女溫惟將以親封秘書監理正的身份面聖謝旨,長姐在信中再三問及,本侯是否真要娶溫莛知之女為妻,若未有此意,待溫惟進京為官,再尋個它由將此婚事就此作罷。」
「那豈不是出爾反爾,侯爺既不同意當初又何苦應之,這兩年,您讓東平的眼線盯緊溫惟,探子每每回報,此女子野蠻乖張,行為粗鄙,不男不女沒有半點女子家的端方溫婉,還混跡市井之地,聽說還會種地,開礦,鑽井,我一聽這哪是女人,這分明就是個糙漢子。
真不明白溫莛知也算清風朗月之人怎會生女如此,也難怪年至二十都未曾許配人家。封個女官加以籠絡也就罷了,堂堂攝政王娶此女為侯夫人恐惹人譏笑。屬下也曾勸解過侯爺,比起溫莛知之女,何不娶昭平趙翀之女趙氏為妻,窈窕淑女,年輕貌美,又溫婉可人,何況趙翀此人比溫莛知更好控制應付。」
李榮賑哂然一笑,搖頭道:「你以為朝廷給個一官半職溫莛知會放在眼裡,出乎意料的是封官之事竟是東陸力諫,東陸為人高深莫測,詭譎狠厲,既然是東陸看重的人,你當真以為此女還如此簡單。
長姐之所以沒有反對,順水推舟借倒可以以此女來牽制溫莛知,但區區一個五品散官不足以起到制衡他的作用,要想讓東平安分守己,就要抓住溫莛知的軟肋。」
「京都王后將相貴公子那麼多,只要朝廷賜婚誰敢不從,為什麼非得侯爺您娶她?」
「朝中勢力盤根錯節,與東平聯姻只會坐大一方勢力,聖上年幼,婚配之事誰更合適一目了然!」
李榮賑所言全生心領神會,但全生心中對這個未來侯夫人全然沒有半點好感,心裡納悶,侯爺為啥費心思讓東平的眼線盯緊她。一個混跡市井之人,縱然是節度使之女,也完全沒這個必要。
後來,昔太后為李榮賑選親,前有趙翀千金,後有門閥士族的貴女,個個出類拔萃任其挑選,皆拒之。
全生百思不得其解,縱然心懷天下,將婚姻視為無物,借與東平聯姻來牽制權尊勢重的溫莛知,但畢竟王侯將相人生大事,所娶之人至少也得說得過去。就連身為長姐的昔太后修書再三確認,看看這個驕傲不可一世的阿弟腦子是不是被驢給踢了!
全生忿忿地想著,內心百感交集,忍不住道了句:「等回了京都,見了溫莛知那女兒,我必定得與她好好說道說道,侯爺心寬仁厚尚不嫌她粗鄙,既已高攀了侯爺,就要一心一意安分守己,切不可逾矩越規,免得丟了侯爺的臉!」
李榮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