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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李縉此事正專注於手中的酒,沒有注意到薛先生眼裡一閃而過的厭惡。
酒里的確沒東西。李縉在對飲途中,找藉口又與薛先生交換一次酒碗,最後二人談到興處,醉醺醺地被手下抬回去了。
一夜過去,天光大亮。
李縉迷迷濛蒙地睜開眼,被光刺得險些流淚。他心道,是誰把窗戶打開了?
然而念頭剛落,他便看見了薛先生。
不,這裡不是他睡得那間屋子。
李縉心頭警鈴大作,想爬起來,手腳卻不聽使喚,被薛先生一腳踹得就地打了個三個滾。
「阿靈也是你配叫的。」薛先生沉聲道,「怎麼,才十年過去,你就忘了當初是誰向王錦瑟出謀劃策,戕害蕭家軍上下三個大營的將士們了?」
李縉依舊不願相信自己的眼睛,繼續假裝相安無事:「薛先生……你怎麼在我的屋子裡?」
薛先生冷笑一聲:「我怎麼在這裡?我是來替明煜送你歸西的!」
他並不打算再與李縉多言。
早在天亮之初,李縉就被薛先生拎到湖邊,就此結束呼風喚雨的一生。李縉感受到了薛先生的殺心,大駭之下,發現自己並沒有被束縛,但四肢就是不聽使喚。
他掙扎了幾下,依舊使不上力,這才終於緩過來:「不可能……那酒……」
薛先生壓根沒有讓李縉做一個明白鬼的意圖。
他大手一揮,身邊的將士們聽命行事,一聲令下,三兩人便一舉將李縉抬過頭頂,大步往湖邊走去。
這是一個偏僻的內湖,李家的軍隊聽從了李縉的命令,一部分留在李縉身邊,一部分早已神不知鬼不覺地進了京。
留在永州的軍隊,還是有能力與這姓薛的一戰的!只要他能拖延到領軍發現異常!
生死關頭,李縉的腦子轉得飛快。
這時,他才明白過來,為何他明明與姓薛的喝的是同一碗酒,姓薛的沒事,他卻中了招。
客棧里,鳳九淵斟的茶!
世間有各種奇藥,有一擊斃命的,有喝了便有藥癮從而控制人如傀儡的,也有兩味分開喝無事但混在一起喝便毒性大增的!
他謹慎至此,卻還是著了道!
原來在他尚未察覺的時候,那幾個短命小子就已成了一丘之貉!
李縉恨得牙痒痒。
但他還有活下來的餘地。
蕭陵最初與李縉合作,就是看中李家私兵的實力。毫不誇張的說,李家及投靠李家的世家們,拿無數的金子砸出來的軍隊,就算是懷遠王府都能攻破,還怕這些閻王爺都不收的殘兵老將不成?!
思至此,他大喊一聲:「等等!」
姓薛的部下並未停住腳步,他們鐵了心的貫徹話多必有意外發生的原則,勢必要把李縉丟進湖裡。
情急之下,他只能最大速度地牽動嘴皮子。
「你們就算殺了我,也無法調動我手下的人!若要他們聽令,需要我親自出面,還要只有李家嫡系血脈才能打開的令牌!」
這是他的底牌,也是讓他下決心與蕭陵合作的原因。李縉心中忐忑,但並不畏懼,蕭陵想反,唯有蕭氏舊部,根本不夠。他需要自己的李家的私兵。
然而下一刻,忽有一人出聲,猶如一道泛著寒刃插進李縉的胸口。
「你是說這個嗎?」
扛著他往湖中心走的腳步終於停了,可這並不是什麼好兆頭。隨著話音落下,一個人被猛地一推,踉踉蹌蹌地倒在李縉的眼前。
看見那人的臉,李縉枯草般的面容瞬間慘白。
那人有著和他一模一樣的臉,卻在哭喊著叫他:「爹——」
李縉顫抖著伸出手,想要去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