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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皇子頓時哂笑:「爺願意!」
「那就靠近點,以你的箭術,這個距離想射中,可不是願意不願意的事。」
圍觀的人群中不知誰發出一聲輕笑,在寂靜的武場裡顯得格外清晰。十皇子的臉憋成絳紫色的同時,其它皇子與伴讀們也開始交頭接耳:「這小十三嘴上功夫倒挺厲害,也難怪父皇不顧皇祖母的反對,也要把他從冷宮裡撈出來。」
「我也聽說他是把父皇哄高興了,才搬到宮裡住的。」
「上不得台面的東西罷了。」有人淡淡譏諷道。
另一頭,十皇子自然也沒愚鈍到聽不懂嘲諷的程度。他三兩步走到謝玹跟前不遠處,嗡地一聲將弓拉滿:「激將法是吧?你真以為我不敢?」
謝玹不緊不慢道:「你打算瞄準何處?」
「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想教教你。」謝玹說,「兩丈的距離,若是中了四肢,頂多傷筋動骨,三個月便可痊癒;若是中於臟腑,醫治及時或可一救,頭骨亦然。那你可知,何處能一擊斃命?」
十皇子傻傻道:「何處?」
謝玹卻又不說了,只笑道:「你再靠近些,我告訴你。」
饒是遲鈍如十皇子,也下意識覺得其中有詐。可他被當眾架在火上,四周又都是看好戲的眼睛,實在是拉不下顏面。又仗著手中有武器,便壯著膽子走上前去。
變故就在一瞬間。
十皇子根本沒看清謝玹的動作,餘光剛瞥到一個影子,手中便是一空。
他手中脫力,弓便「啪」一聲掉在地上,而架在弦上的箭,不知何時落入了謝玹的手中。
綁在謝玹身上的繩索因這動作又往裡深了幾分,十皇子頓時大驚:「你……」
然而謝玹並不打算讓他開口。他徒手捏住箭鏃,往上猛得一抬——
就那麼一剎那的空當中,十皇子幾乎以為自己要被謝玹當場反殺。嘴邊驚嚇的喊聲還沒出口,就見謝玹手腕微動,箭矢一轉,讓箭鏃指向自己的喉頭。
「這裡。」謝玹緩聲道,「一個武夫只需要三成力,拉滿開弓,箭射向頸部,貫穿寰椎,便可將人一擊斃命。」
十皇子胸口急促起伏,啞然失聲。
血液順著謝玹的指縫流出,謝玹眼皮一掀,像沒看到似的:「箭簇剛沒入,你就能清晰地聽清它穿過骨骼的碎裂聲,這時血液被堵在體內,尚且不會流出。若是遇上殺矢……」
「像這樣。」謝玹抬起手掌,將箭上的倒鉤展露出來。其中半側因他太用力的緣故,正勾掛在掌心,「嵌入身體,拔出時則會牽連血肉。十哥,殺矢卡在堅硬的寰椎中,拔出來……」
「你別說了!」
十皇子大喝一聲。他仿若已經身臨其境,親眼見到一個人寰椎斷裂,頭顱咕嚕嚕朝自己滾過來,那眼珠子還未閉上,瞳中倒映的是自己的模樣。
生於皇家,皇子們雖少有完全純良之輩,但大多數人未曾睜眼見過鮮血。除了春獵時偶爾獵殺過幾隻飛禽走獸,再無其他。
那箭矢原是打算運往邊關的,後翰林院的教院留下一批,供於貴族之子們教學使用,箭鏃自然十分鋒利。眼見謝玹手掌心的血涌得越來越凶,十皇子倉皇后退幾步,險些被自己剛才掉落的弓絆倒。
但無人在這時嘲笑他。
四下靜得針落地有聲,圍觀的人群中,警惕有之,驚訝有之,冷眼旁觀亦有之。
謝玹在心中緩緩舒了口氣。
雖說這般做有些出格,但眼下已然是最優解。他倒不是擔心皇子們說閒話,只是倘若今天發生的事傳到某些人耳中,怕是會招致禍端。
不過謝玹心中對此有數。
他胡亂想著,直至感受到手心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