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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縉當然笑不出來了。
數日前第一次入殿,他便被王太后打太極打了回來,如今第二次,三位世家的主事人皆在此,王太后卻依舊能圓轉到不相干的瑣事上。
這太子一日不立,皇帝一日不死,李縉的偉業便永遠也瞧不到開端。這把火雖已燒起來,但仍燒得不夠旺。
李縉冷了眼神,起身從袖中掏出一張奏摺——他今日是有備而來,定不會無功而返!
倏地,殿外太監忽而扯著嗓子長喊:「娘娘,十殿下與十三殿下求見。」
「嗯?」王太后蹙眉道,「他們來做什麼?」
奉茶太監低眉順眼:「十三殿下說,先前的問題,想要娘娘的一個答案。」
這話說得沒頭沒尾,但王太后聽完,緊蹙的眉頭忽而舒展開來。座下之間的臣子們,或置身事外明哲保身,或心懷鬼胎笑裡藏刀,而謝玹的到來,打破了這一方平衡。
秦庭眼中意趣更甚。
王太后揮袖換了個坐姿,將長袖覆於膝上,淡淡道:「讓他們進來吧。」
作者有話說:
九王爺:汴梁沒有我,但汴梁處處是我的傳說
第25章 我就說謝玹陰險狡詐!
在李、鳳二家的姓名一同出現在勤政殿時,謝玹便已然猜到,那姍姍來遲的第四人必然就是秦庭。
世家影響長久而深遠,不僅僅是因為富可敵國的家底,還有那深深紮根在朝堂這片土壤中的根脈。葉文栩作為御史大夫,三朝元老,定然是有為江山社稷諫言的權利,被李縉以冠冕堂皇的名義邀請時,他沒有拒絕的理由。
鳳家的權力中心不在汴梁,杜喻之只不過是鳳家留在汴梁的一隻眼睛,自然也不便拒絕,而秦家人……
比起被裹挾,謝玹更願意相信,秦庭只是順手推舟來湊個樂子的。
李縉已經等不了大周朝繼續被王太后拿捏在手了。
謝玹想了很久,該怎麼去添這一把火,沒想到最後是李縉先拿起的火把。
一入殿,幾道視線便齊刷刷轉了過來,其中唯秦庭的最屬炙烈。謝玹跟在十皇子身後,眼睛盯著自己的腳尖,不動聲色地站在了太后面前。
外臣在、亦或受恩寵時,皇子可不行跪禮。在如此壓抑的環境下,太后的臉上依舊看不出悲歡喜樂,好似今日這勤政殿的相聚,並沒有那麼多波濤暗涌一般。
十皇子與謝玹的到來,恰似匯入江河的兩滴水,雖有叮咚作響之勢,卻掀不起巨浪。
太后悠然地喝了口茶,問道:「何事前來?」
十皇子埋著頭不做聲。
傻子也知道,在此時此刻,暗箭殺的是先出頭的鳥。謝玹提出入殿的,讓謝玹答。
然而這兩人壓根沒來得及交換意見,直愣愣地衝進來的後果就是,面對太后略帶威壓的詰問,啞口無言。
太后輕輕放下茶盞,瓷器發出「噠」的一聲,落在桌案上,也砸在了十皇子的心裡。
他心下焦急了幾分,自以為太后沒注意,拿手肘偷偷捅了一下旁邊一言不發的謝玹。但謝玹早有防備,微微往側面一讓。這下讓十皇子捅了空不說,還險些因力道沒站穩,差點栽倒在地上。
十皇子:……
早就說了謝十三陰險狡詐!有危險讓他上!自己躲在後面做縮頭烏龜!
十皇子只好硬著頭皮道:「孫兒……孫兒有事想與皇祖母商量。」
「什麼事不能待之後說,非要在我接見朝臣的時候說?」王太后冷了聲音,將十皇子嚇得一哆嗦,「端兒,審時度勢四字你何時才能學會?」
十皇子被訓得一怏,垂下頭去,整個人顯得沮喪又委屈。
他是極其敬愛王太后的,兒時的溫情早已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