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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时间就选择寡妇堤独自行走,我喜欢听那浪拍打着浪的清脆的波涛声。
那一天,我就沿着县城边的湖岸走,隐约地听见有一个声音在喊我:清儿,清儿!我回头一望,竟是外婆一手拄拐杖一手遮额望着我喊,我心头一热,转过身来跳着向外婆跑去。好久没有见到外婆了,我真的不敢相信在湖边能见到外婆,她以前是住在前进街,后来搬到民主街,是何时又搬到湖边来的呢?
我坐下来,门外就是喧腾的波涛,湖鸥和飞扬的柳丝,外婆就去给我做吃的。外婆一边跟我说话,问我工作是不是有进步,一边用一根铁条捅铁炉中的蜂窝煤,捅得白煤灰从蓝色火苗的孔中飞起。然后搁上铁锅,舀上水,外婆拄着拐杖去橱柜前取物品。
这是一种我至今也叫不出来的食品,我一直将它叫成腊肉糍粑,外婆给我盛到桌上的大碗里时,它是热气腾腾的,顿时令饥肠辘辘的我,涌起了一股巨大的渴望,满口生津是完全正确的。碗中有白的糍粑,赤红的高粱粑,在锅中小煎有金黄焦点的腊肉,还有青葱的“上海青”小白菜以及细碎的葱花。
汤有一些咸,漂荡着腊肉的味道,糍粑和高粱粑糯软,白菜青嫩,嚼一口腊肉,腊肉释出焦香,再嚼一口糍粑,就是有了一味糯软的腊味,这个味道随着糍粑被嚼扁或拉长,随即被咽成一个团状,喝一口汤,汤中又有米味的醇厚,咸鲜的旧味新知。我看一眼外婆,外婆祥和地看着我,她的黑发中渗出一些银丝,她关注地审视着我吃东西的姿态。外婆是一个有洁癖的人,她的头发总是一丝不乱,她念佛,记得以前的早晨她总是坐起握着佛珠念经。见到外婆鼓励的目光,我就又挑起一个圆形并印有梅花图案的高粱粑,这是糯高粱的粉和水用刻模印制的,煮熟了它极其地绵软,以至在舌尖挑起它翻面时,高粱粑就严严实实地贴在上腭上,它闷住敏感的上腭,令上腭传达出一种极端的突如其来的微细颤栗。此刻,只有嚼一口白菜清口,就如打开窗子,让清新的气流席卷温暖熟悉的空气。
吃完一大碗糍粑腊肉,额头上渗出汗珠,暖意已渗透全身。我再抬头看一眼外婆,外婆微笑着弯起眉,嘴角微微上挑,慈祥的目光源源而来地传达给我一种信息,她在欣赏我的饥吞之相呢。
板壁岩
板壁岩恰可以与人生的一个阶段的际遇重合,它从简单平淡的叙述开始,一片小的漫坡,立着稀疏零散或密集成组的石峰,此处一如既往地与俗世间人的想象作对,拔地而起的巨石,却秃了顶端,且在顶上生了一层绿。那些错落的石峰,又是锋芒毕露,惟石峰的尖,却斜生着,循着植被倾斜的方向指往天空,这就是构成了一个集体的气势。那石,是分层的,斜向层层的积高,它是地球的大书,记录着十数亿年神农架构成的秘密。也是这样的石相,让人叫成了板壁岩。
想象箭竹青葱的时代,板壁岩是一任的竹浪波伏,而坚石如岛,这景色在一个呈抛弧线的半圆形山头上,端的给人生的梦一个异样的情境,由最柔韧与最坚硬的物质组成一片风景,它仿若是一部地貌哲学,在天蓝云白的背景下,似乎可以与创世纪什么的相关联,而此处恰是野人出没的地方。可是今时,遇到了箭竹枯朽,板壁岩便有了双重的苍悠,只有那伞形的巴山冷杉,间或从板壁岩间拔地而起,撑起一簇悠悠绿意。绿着的还有细叶黄杨、高山杜鹃、点地梅、崩芝麻等等,那崩芝麻,有一种神奇的果实,摘了握于掌心,它的荚会因手掌的温度而自动炸开,崩出绿的小芝麻般的种子,故俗称其为崩芝麻。崩芝麻的叶子可食,尤下在排骨或腊蹄子火锅里,滑嫩而清爽。
我走在板壁岩中,遇到一种小小的昆虫,神农架人称其为好蜂子,它是一种肉食昆虫,它喜欢飞落到人的鼻子和耳朵上,它却是不伤的人的,于人来说,比采蜜的蜜蜂还要善良。我的美女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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