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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是從右側一扇緊閉的門後傳出來的，這門想來是通到走廊盡頭布魯斯的臥室。過了五秒鐘，門把手開始轉動。布魯斯&iddot;蘭瑟姆穿著上一次見面時的同一件絲質睡袍，走進起居室並關上身後的門。

沒人說話。

布魯斯臉上固定若一副愉悅可親的表情。赫伯特先生說他什麼來著?蒙古人種!沒錯。誠然，那髙高的顴骨和細長的眼睛，的確與韃靼人3稍有幾分相似，但嘴巴與下頜飽滿的形狀卻又是典型的英國人。但這並非他們此刻關注的問題。布魯斯的左太陽穴處有塊紫色的淤腫，這無疑將和善之色一掃而光，反倒平添幾分兇相。

布魯斯走過藍色大理石砌成的小壁爐架，裡面放著一台電熱器。他從壁爐架上的煙盒裡抽出一根煙，又從火柴盒裡取出一根火柴，穩穩噹噹地把煙點燃，將燃盡的火柴扔進爐膛。

&ldo;嗨，你們倆。&rdo;他說。

貝莉爾還是緘默不語。不知怎的，丹尼斯&iddot;福斯特只覺得自己的神經如同咬鉤的魚兒一般抽搐不停。貝莉爾定定地盯著布魯斯太陽穴上那塊淤青，布魯斯也注意到了。

&ldo;這個?&rdo;他摸了摸，笑聲在陰鬱的屋子裡迴響，&ldo;我從來都是頭笨牛，貝莉爾。在樓下吧檯多喝了一兩杯，上來後就撞到了臥室的那扇門……&rdo;

&ldo;布魯斯，&rdo;女孩說，&ldo;你為什麼一直對我撒謊?&rdo;

沉默良久。

&ldo;對你撒謊，天使臉蛋?&rdo;

&ldo;你那塊淤青是被人用石頭砸的。為什麼撒謊?&rdo;

&ldo;喔，&rdo;布魯斯咕噥著，似乎他原本還以為貝莉爾另有所指。微笑還掛在他臉上，但眼裡卻蒙上了遮不住的緊張。&ldo;一如既往，我演得又有點走火入魔，天使臉蛋。這還不都是因為你沒來指點我嘛。&rdo;

&ldo;不錯，&rdo;貝莉爾同意，&ldo;你的確是入戲太深了。&rdo;

(看在上帝分上說點什麼吧!如果這女孩要爆發，就讓她爆發好了。但別像現在這樣!)

貝莉爾打開手包，緩緩展開那張信箋。

&ldo;&l;務必儘快來此&r;，&rdo;她大聲朗讀布魯斯寫的信，&ldo;&l;現不便解釋，但我已麻煩纏身。我需要你&r;。&rdo;

&ldo;別在意那個，&rdo;布魯斯不耐煩地說，忙忙吸了一口煙，&ldo;寫這封信那天晚上我情緒比較低落。&rdo;然後他衝口而出，&ldo;這該死的&l;試驗&r;……!&rdo;

&ldo;對，&rdo;貝莉爾說，&ldo;這個試驗。如果你果真要那女孩和你私奔成婚，難道不覺得這也玩得太離譜了嗎?&rdo;

布魯斯看著她。

他沒有問她是怎麼知道的，他以一貫那種誠實的姿態默認了。

&ldo;我愛上她了，&rdo;布魯斯直截了當而又不容置疑地攤牌，&ldo;我這次是真心實意地陷了進去，就像個剛滿十八歲的毛頭小伙子。她是最甜美的……&rdo;

布魯斯深深吸了口煙，一口真氣於胸中盤旋，踱到長沙發旁，瞥見了&ldo;天才與罪犯&rdo;這個標題，便信手抓起書甩到房間另一頭去。他又坐下身來，胳膊肘支在膝蓋上，將腦袋深深埋進手中。

&ldo;貝莉爾，&rdo;當他重新抬起頭來時，話音聽來是如此真摯溫曖，&ldo;我是一條獵犬，這你也知道的。我該寫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