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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水萌的眼神,惠理子是熟悉的,就像当初迹部修吾看她。蜜月时他甚至故意向她放出水萌怀孕的假消息,就为了警告她不可以威胁到水萌。
景吾从来霸道骄傲,从来没有哪个女孩子能让他如此患得患失,甚至不惜动用金钱权势,要把她牢牢绑在身边。或许就是太在乎了,才不得其法。
两个同样骄傲的孩子,早已在爱情中沦陷却偏偏不愿意承认,非要借着彼此伤害来确定对方的心意,改变对方的同时也同时改变着自己。
彼时华丽张扬的少年在硝烟弥漫的金融业界沉浮数年,逐渐剔去年少轻狂而成为霸气纵横城府难测的商界帝王。股东大会后的一系列高层人事变迁,就连惠理子都要惊叹于他的深谋远虑,如此大规模的洗牌,却未对财团运转造成任何困境,绝非一朝一夕可以做到的,他究竟是从何时开始布局,培植自己的羽翼,居然堙没于往昔时光中无处可循。
然而这些于她而言已不重要了,商人只关心结果。
他不动声色削去她在集团内的几乎全部势力,二十年经营付诸东流,哥哥大泽耀叶将在牢狱内度过他的下半生,却还保留着她迹部家女主人的尊荣。到底是念着些许幼时的养育之情,还是只为留着她炫耀他的战果?她究竟该愤怒他的故作姿态还是感激他的手下留情?
所以,景吾绝不会真心要娶香取。
香取倒是真心喜欢他,可是惠理子觉得即便她入了门,前途依旧堪忧。香取集团近年来扩张很快,可是已渐渐显露出后劲不足之势,数个项目资金链断裂,前期投资又无法短期内收回,景吾理应有所察觉。
她敢打赌,两家联姻的话,不出三年,香取家产业要江山易主。
世家女子就是这样,她们生来就有旁人艳羡的优渥生活,当家族需要她们做出牺牲时,却来不得半点任性与违抗。这类女人嫁给迹部景吾这样的男人,便不得不考虑到娘家的利益而不敢造次,静婉,美丽,娴淑,柔顺,是很符合少夫人的风范,可没有挑战性,他很快就觉得无趣。
所以,她的女儿水萌,带刺的玫瑰,方能入了他的眼。
实在是造化弄人。
惠理子浅浅叹息,发觉自己已经出神很久了。这婚礼背后隐藏着什么与她何干,反正她只要当个称职的布景,不让迹部家失了面子就可以了。
100、第九十九章 决意 。。。
被折断翅膀的凤凰,和麻雀没有区别,她已经没有那个能力,去干涉迹部景吾了。
她看了一下表,离十一点婚礼正式开始还有四十分钟,不如先到外头招待来宾。
刚刚立起,从门外款步走入的女人就让她如遭雷劈愣在原地,脸色惨白如纸。
“怎么,迹部夫人不记得我了?”凉子笑的得意而恶毒,冷冷打量这抢走她一切的女人,巨大报复的快感几乎让她忍不住要大声嘲笑,“当个被架空的花瓶感觉如何?”
香取进门,她就能理所当然的拔除惠理子母女,到时候,就能够昭告天下,她才是迹部景吾的母亲,才是晚了二十年的真正的迹部夫人。
她在银座再风光无限也只是个不得不奉承达官贵人的妈妈桑,怎么能跟豪门的当家主母相比?
她的儿子果然没让她失望,这世上哪有什么爱情,唯有利益的联盟才是坚不可摧的,只要掌握了权势,任何人都要匍匐在脚下。能够掌控别人的命运,才是强者。
“你……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惠理子抖着声音问,凉子几乎就是她心里的一根刺,拔不了,也触不得。
“这话问得奇怪,你这个鸠占鹊巢的都可以来,我是景吾的生母,这桩婚事还是我撮合的,怎么就来不得?”凉子逸逸然的找了个位子坐下,低头整理礼服裙摆。